“圣宗,辅首卫。”刘扶光呼出口气,“除这两个关键词,其它什也没问到。”
他低下头,语气里有微不可查愧疚。
至善诞汇于众生心魂,又以自身反哺众生。他不是亘古洪荒神族,但诸天下凡人,全可以算作他眷族,面对普通人,他总有抑制不住心软。
晏欢轻声说:“没关系,机会俯拾皆是,不差这个。”
他眼神复杂而怀恋,他想起久远以前往事,这个柔软、温柔刘扶光,实为他生中最宝贵挚爱,只是他那时还太愚蠢,太轻视这种柔软和温柔,并不晓得它们
黑发化为枯萎游丝,手臂塌作四泄细沙,对眼珠,尽吹散成呼啦散去雾气,空洞洞眼眶,同时喷吐出蓬勃,祥云般淡霭。
刘扶光霎时意识到什,这个时候,他本应猛地闭上眼,再将头往后仰去,以此中断城主化解过程,可他望着对方,只是轻轻按住那凹陷胸膛。
他目光庄严而肃穆,仅含着点隐然不忍,但这点悲悯,已将满殿肆虐魔气尽数消弭,净化为流离温暖星火。
“先生,好痛苦、好痛苦啊……”化去半干尸喃喃不清地哭泣,“为什就是不能结束……真好累,连喘气都难,可就是没办法死去……好痛苦、好痛苦……”
“没事,已经没事,”刘扶光回握住他不住蒸发手指,温柔地低语,“你瞧,你不是看到自己本相,也选择自己‘道’吗?”
牢裹在其中,正常人都会感到自己正受着痛不欲生折磨,然而城主无知无觉,他癫狂地摇着头,发出声音完全不能称之为人类声音,他时而咕噜咕噜地哀嚎,时而歇斯底里地尖叫,这种出声方式,活像要把声带撕成好几半才罢休。
可是,就在这些非人喊叫当中,仍然夹杂着许多对于“圣宗”溢美之词,哪怕不能再准确地吐字,也要通过变化声调,竭力表达出来。
顾不上别,既然灵炁无用,刘扶光便急忙俯身弯腰,出手按住城主咽喉。再这样下去,魔气还在其次,只怕这人要先死于痉挛引发窒息。
他抬眼,盯着城主扭曲发狂面容。
“冷静下来,你……!”
“您大恩大德,已无法报答……”干尸流着漆黑泪,竭力触碰到刘扶光手,“当心……圣宗……他座下辅首卫,实在……可怕至极……”
他死。
在无可比拟喜悦和满足,舒展与自由里,城主身躯彻底泯散于空气。本该上升至天、下沉到地三魂七魄,亦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余床榻上抹淡淡黑痕。
刘扶光保持着半蹲姿态,静默片刻,缓缓站起。
整个过程中,晏欢没有说话,只是在魔气烧尽时候,伸手揽那些星火到自己怀里,仿佛代替个温暖拥抱。
近距离与他瞳孔对视,城主僵住。
——在刘扶光眼眸里,他真切地看到自己本来面目。
原来是……这样……
原来早就该……
这刻,从这名凡人身上,陡然爆发出无比巨大悲伤、憎恨、解脱与喜悦。杂驳五气冲天而起,狂风同样吹起来,如何华贵锦缎、灿烂霞织,全混合着躯壳上飞速流失碎屑,犹如腾空飞舞群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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