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苟延残喘火苗熄灭。
赤水王麻木道:“……。”
至恶嗤笑着离开他,又用先前那种极度痛苦方式,令他重新长出臂膀。
“你心里有数就好!”晏欢满意道,还待说些诛心之论,刘扶光已然不悦地从背后瞪着他,威胁意味十分明显。
“过犹不及
只是火海之中,凡人固有炽焰之威,仍然无法抵挡不断再生鬼兽。赤水王三两下就被扯断手臂,口鼻喷血,重重撞在石柱上。
鬼兽如拖死狗样扯着他,晏欢化作诡谲黑雾,飘悠悠地降落到赤水王身边。
“你知道吗,世上形形色色人这多,独独最憎恶种人。”他转到另边,低低地、咬牙切齿地笑,“辜负妻子男人,心里最为厌恶。因为这类人明明拥有梦寐以求机会,却偏偏不去珍惜它……”
至恶面庞在风中游离不定,眼珠犹如上涌泡沫,从他身体各处翻腾上来,它们漫不经心地瞟过赤水王,仅是瞥份量,便已经叫他剧烈发抖。
席卷烈焰陡然缩小,在沙地上不甘地跳跃。
纵然知道镜中幻境无常,十多年师生情分,刘扶光仍对晏欢手下赤水王感到不忍。
他知道晏欢善妒如火性子,自己去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叹道:“但愿你法子能有用罢。”
事实证明,晏欢方法不仅有用,而且作用完全超出刘扶光设想。
赤水王生中,接连经历成王、被废,继而被从小看着他长大长辈敲断三肢,像死狗般赶出王城,废王身份天下皆知,再遭受妻儿惨死祸事……年少时滔天富贵,中年后尽化作过眼云烟,仿佛金粉迷醉幻象散去,徒留狰狞险恶真实人间,对他张开血淋淋大口。
现在,他落在晏欢手里,至恶别没有,成魔入道法门,那是恒河沙数得多。他重塑赤水王经脉,又随手翻出本断情道口诀身法,只管逼迫他往死里练。
“你妻儿惨死,是谁错?”
赤水王喃喃道:“……是错。”
“你国家转手他人,忠心你臣民也被清剿,是谁错?”
赤水王嘴唇嗫嚅,道:“……。”
“你落到如今田地,从国之君,变得比条狗还卑微下贱,又是谁错呢?”
赤水王完全是被打碎,再叫晏欢随心所欲地捏出个形状来。至恶言行重塑他心志,也彻底改变他这个人。
“力量才是切根本啊,”晏欢慢悠悠地说,底下赤水王已经摔成个血葫芦,“你想创造个美好世界,想让所有人都按照你规矩行事,没有力量怎行呢?手握强大力量,你理想才会被视作天国,而不是疯人空话。”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最强者八方通吃。”晏欢自言自语地笑道,“这就是世间最朴素,也最根本道理。正是因为你不懂,所以才会跌到今天境地。”
他手指轻点,随意地掉些触须在沙地上,魔气滚滚,漆黑触须翻涌着石油幻彩,遇风便涨,转瞬便化作混沌无形,肢嘴乱舞怪物,朝赤水王撕咬过去。
赤水王只提着柄大刀,刀刃上却自覆着烈焰红光,他大吼声,与鬼兽鏖战在处,飓风般火焰平地爆开,将沙地烧出熔化晶亮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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