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寻只觉捏着自己身体
那两根手指
松，整个人就从半空掉
下去，心想这回说不定要被男神记公主抱正接在怀里，却见牧怿然面无表情地偏身，把他要落地坐标给让出来……
从画中回到第三展厅，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久久没人说话。
柯寻揉着差点被摔碎骨头身体，转头望向挂着那幅《信仰》墙。
这是幅典型宗教神像画，画面大部分空间被尊善相黑尸天像占据，神像身周，环绕着花瓣、云朵、彩绸和各色珠宝，而在神像手中，却持着幅人皮画。
人皮画上，画是尊怒相黑尸天，头戴骷髅冠，颈挂人头链，身披人皮披风，手托头盖骨碗，碗中是新鲜人脑，手持人骨制金刚杵，腕绕人骨镯，身前摆是各色血肉制供奉，分别盛在六只头盖骨做供碗里。
轻勾卷就从牙上薅下来，就在它预备将他卷进嘴中时，骤听得地面上牧怿然声沉喝：“翻帐篷！”
柯寻眼前黑与红瞬间被片爆发出来金色光掩去，这光芒太过刺目，他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纵是如此，眼皮也挡不住这盛大光芒，耳边响起隆隆、仿佛来自上天沉吟声，听来圣洁又庄严，竟像是段天乐，鼻间骤然被股花草与香料香气盈满，令人身心俱爽，毛孔顿开。
就在这圣乐、花香与金芒中，柯寻尝试着睁开眼睛。
眼前却只能看见两片巨大、柔软美丽嘴唇，有什
东西把他从这两片唇间轻轻捏出来，视角移动，他看见黝黑丑陋怒相黑尸天已消失不见，而立在自己面前，是宝相庄严、喜悦慈善善相黑尸天，白玉般皮肤，柔和润泽五官，尽管眼睛里仍然没有丁点儿生机，却还是能令人心生平静。
善相黑尸天拎着他，轻轻调转手腕，柯寻脸顿时面向地面，却见那七项帐篷已经被翻过来，像是七只浅底碗，碗底图案完整地拼成整幅画面。
柯寻定睛看看，发现人头链正中那颗人头，是谭峥。做披风用整张人皮，是马振华。至于那些人脑人肉和人骨制品，也许来自周彬和李紫翎。
“在想什。”牧怿然立在身旁，居高临下地垂着眼皮，淡淡看着他。
“怪不得在画里时候
总觉得特别逼仄压抑，”柯寻指指这幅画，“原来这是幅画中画，咱们真正进入，其实是善相黑尸天手里这幅人皮画。”
“卧槽……感情儿咱们直在人皮里吃喝拉撒睡来着？”卫东大惊，然后转头，“呕——”
离开第三展厅前，秦赐向沙柳和
画上，是串用花草和血肉两道轨迹组成甘雄文字，柯寻猜想，这串文字，大概就是画作者裘健签名。
牧怿然说，头盖骨被认为聚盛着人全部生命力和灵魂。
裘健这个狂热娑陀教信徒，把自己全部生命力和灵魂，以签名之态，刻在向神供奉供碗之中，以自己为祭品，虔诚地为自己信仰献祭。
至于他所信奉是以邪为神青教，还是以正为神娑陀教本教，大概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事。
铺天盖地金色光芒中，方疑似画框东西隐隐出现在签名之上，众人鱼贯而出，最后只剩下牧怿然，立在画框边，仰头望着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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