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赐从药箱里取出支注射器和瓶针剂,以相当熟练和迅速手法吸取药液,为岳岑在注射部位消毒,扎针,推液,拔针。
这是抢救针,通常在病人心跳停止时候注射,以期达到起死回生,
这样忍受无疑是最残忍虐待,且就算忍着些又能怎样呢?人是必须要死,即便忍着能活下来,也还是要再次把自己弄死……
岳岑费力地笑笑,看着围在身边众人:“大家……不要太着急,尽力……拖拖时间,你们看……方菲牺牲后,风中怪物又……又消停些,虽然很短暂……但们……们可以尽量拖延下……给……给小牧留出尽量多时间,大家尽可能地……拖到怪物快要冲膜而出时,再……”
众人明白她意思,纷纷痛楚地点着头。
“不知道……要到什程度才行……”岳岑更加虚弱,已是气若游丝,“你们……注意着……如果来不及说话……就晕过去,不要顾及……想办法把弄清醒……”
顾青青哭着点头,弯下腰去,把自己耳朵轻轻贴在岳岑颊边。
机会说话就已经彻底死去,也许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切都是纯粹幻觉……
最为残酷是,无论这个方法成功与否,这个人都将在无比痛苦中慢慢死去。
而不能选择个痛快,不需要过多痛苦死法。
“来。”柯寻说。
“不行!”朱浩文断然声,见柯寻看着他,便转头指向牧怿然,“……他还在想办法,如果说们真能像每幅画那样九死生,那这唯线生机,就寄托在他身上。所以你现在不能死,你死,他肯定没有办法再冷静思考,或者,就算还能冷静,你死对他来说切也都没意义,不是吗?就当是,就当是为尽量找到彻底终结办法,就当是为不再产生下批入画者,你,你这次,这次走在后面,可不可以,柯寻?”
秦赐在岳岑另边蹲跪下来,伸手轻轻地搭住她脉,垂下眼帘,默默地感受着她心跳速率。
直到指尖下脉博越来越弱,越来越慢,岳岑已经闭上眼。
“岑姐——岑姐——”顾青青难过地摇晃她身体。
秦赐解下背在身上药箱,原本带着它上来,只是想做为自己陪葬,这只药箱是祖父留下来,祖父曾是位中医,这只药箱也算是个祖传之物。
可惜,自己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这只药箱,也只能就此和他起终结在这里。
没有等柯寻开口,忽听得岳岑声音有些艰难地传过来:“你们……最好有人……离近些……”
几人忙循声看去,却见岳岑正手费力地撑着拐杖,另手捂着腹部,刺目血从指缝间渗出来,她脚边掉落着柄沾血水果刀。
“岑姐!”几个人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倒她。
岳岑急促地喘息着,示意大家帮她坐下,声音虚弱地道:“……疼痛耐受力比般人都强些……就是……怕到时太虚弱,没有办法说清楚看到……你们……仔细听着点……”
“听着,听着,岑姐,你……”顾青青拼命地咬着牙憋住自己哭声,怕干扰到岳岑说话声,她下意识地想要说“你忍着些”,却又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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