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前进,离他仅仅数厘米。戴着手套指尖抚着木箱盖子,仿佛蛇蝎在盖上蠕行。傅梅洛正吹着口哨。费尔明屏息以待,双眼紧闭。额头冷汗直往下滴,他必须紧紧握拳才不致直发抖。他连丝肌肉都不敢动,就怕碰触到装满步枪袋子,可能会发出声响。
或许是他误解。或许他们会发现他。或许世上根本就没有个他能藏身并安度余生角落。或许,那个如往常晴空丽日,他将告别世间。因此他决定豁出去,打算用躺卧那堆步枪做最后搏。两秒内弹孔遍布全身而死,总好过落入傅梅洛手里,接下来两周被吊在蒙锥克监狱地牢天花板上,惨遭各种手段凌虐至死。
他摸摸身旁长枪,找到扳机,用力抓紧,但直到此时才想起,枪支极可能没装子弹。管他,他心想。以他瞄准水平,枪打穿自己脚可能和射中哥伦布雕像眼睛概率样高。想到这里,他不禁面露微笑,双手随即抓起长枪抵在胸前,忙不迭地找寻撞针。他从未操作过枪支射击,但他告诉自己,幸运之神总是站在新手这边,尽管信心不足,总可以靠努力来弥补。他上紧撞针,打算把傅梅洛脑袋轰个粉碎,管他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过半晌,脚步声却逐渐远离,带走创造荣耀机会。他顿时想起,伟大情圣,无论是已付诸行动或以此为职志,生来就不是在最后关头称英雄角色。他大大松口气,抚着胸口,湿透衣服紧贴身躯,仿佛第二层肌肤。傅梅洛和他爪牙即将离去。费尔明想象他逐渐消失在阴暗货舱,脸上漾起轻松笑容。或许根本没有人告密。或许那只是例行检查。
此时脚步声突然停止,阴沉静默骤然浮现。有好会儿,费尔明只听得见自己心跳。接着,就在他几乎不动声色地微微吐息时,木箱盖上来回移动条细小轻盈东西触碰着他,和他脸庞相距不过几厘米。他闻出那股介于酸甜之间气味。那是他逃亡大历险鼠老弟,它正在木箱盖子裂缝间嗅个不停,努力想闻出好友味道。费尔明正打算轻轻发出嘘声驱离它,货舱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巨响。
大口径枪管射出子弹,不偏不倚地击中距离他脸庞不到五厘米木盖上那只小老鼠。血滴渗入裂缝,落在他双唇。费尔明突然觉得右腿发痒,视线往下探,这才发现刚刚子弹射穿木箱时,擦烂他裤子,差点打中他腿。道朦胧亮光掠过藏身处,映出子弹穿越路径。费尔明听着脚步声重返他藏身地。傅梅洛在木箱旁跪下来。费尔明从木箱缝隙瞥见他锐利目光。
“你还是如既往跟鼠辈交朋友。你真该听听阿曼西奥惨叫声,是他告诉们你藏在哪儿。只是点皮肉上挑战,你们这些英雄叫得和金翅雀样欢快。”
费尔明直视眼前那凌厉目光,回想起过去种种,觉得自己若不是躲在这个装满枪支木箱里冷汗直流,恐怕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你闻起来比那个老鼠朋友还要臭!”傅梅洛低声说,“想你需要好好洗个澡。”
接着,费尔明听见来回走动脚步声,群人吵吵嚷嚷忙着挪动箱子,搬动货舱物品。与此同时,傅梅洛寸步未离原地,双眼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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