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离开”只是跨过水域，穿过边境，而且，只因为父亲曾说
是“自由”
，便信以为真
。多轻巧。终于明白，过往人生中那些长者，比对他们判断要复杂得多。爷爷感性、浪漫、热爱煤矿，奶奶严厉、实际、痛恨煤矿。不是没有区别。母亲缄默坚强、淡然顺服，父亲急躁，常因此粗,bao得不着边际，却又有他不着言辞深情。他们是如此不同，但都以某种方式承受着，并将过去这十八年赋在身上；而除此之外，并不知其他生活和世界。他们生命淌进生命，而生命，亦是他们支流。其中自然有不同，但在很多方面却比原以为，要相似得多。现在觉得
个人或许可以活在两种生命里，但见到同样真相。比方说，现在所坐这辆半透明车车主，他所见到只是相似之处罢，对他来说，在这片狼藉小镇上，居民等同于几个词组，或仅仅只是性爱机会，他们只是整齐划金鱼，囚禁在他们透明金鱼缸中，过着整齐划、不可理喻生活。而街上人透过车玻璃看也是样。曾几何时，也如此看待那些“外国牌照”车子里过客，也曾下过类似判断。可这些街上人和这辆车车主，他们似乎都没有恶意，而彼此不能互相懂得，也绝非是因为生性歹毒。恐怕最要紧还是要坦诚。可能是太努力想去成为另外个人，结果都没有搞清楚自己此刻究竟是谁。不知道。不确定。但很确信不能跟着这个男人进这幢房子，因为这房子和今天早上离开几乎没有差别，不能像他样接受别人投怀送抱，因为那个女子就像是母亲。不知道当父亲来去如风身形消逝，他被酒精冲乱心跳声静止时，她，母亲，会怎样。因为不知道父亲什
时候会死。也不知道于怎样黑暗中她将向谁喊出父亲名字。好像没有件事是真正知道，但真懂得过错：面对他人和自己，不够坦诚。或许这个开车人在灵魂上留下痕迹，才让见到原来有这样颗灵魂。
在斯普林希尔边缘，两束向前推进车灯光落在身上。它靠边停，爬进后座。进车后不见把手，关不上车门，只好去拽那个用来摇车窗曲柄，甚至有些担心连它也会被拔下来。前座有两个人，只能见到他们后脑轮廓，所以看不出来他们是干吗。即使是坐在旁边这位，大半个人也是隐去。他很高，很瘦，但因为看不清脸，所以说他是三十岁到五十岁都有可能。他脚边有两袋采矿工具，也把包放在那儿，因为其他也没什地方可放。
“你是哪儿人？”车开动后他问。“布雷顿角。”说，然后告诉他是哪家。
“们也从那儿过来，”他说，“不过是岛另外头。你那边估计矿都完吧。都是很老矿。们那边也差不多。你现在去哪儿？”
“不知道，”说，“不知道。”
“们现在去盲河镇，”他说，“要是盲河镇干不下去们还听说科罗拉多发现铀，已经准备打桩。们大概会再去那儿碰碰运气。这车太旧，估计到不科罗拉多。不过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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