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他抬头看
眼荧光
可口可乐钟，意识到他已经待得太晚，心里有种绷紧荡然无物之感，大概，他是永远迷失吧。他垂下目光，又猛地抬起来，挣扎着期待在他第二次看钟时候，会出其不意地抓住时针分针落在其他地方，九点、十点，或许，但这也是徒劳，他们就竖直站在那儿，无丝毫倾斜，就像两根刚硬控斥之箭，正因为自身刚硬和正义，要谴责世间切比不上他俩挺直坚定东西。
他开始觉得有些想吐，而种麻木之感传遍整个手臂又通过腕部抵达他指尖；类似感觉他高中里也有过，那次是橄榄球比赛他被撞得昏过去。他动动衬衫底下肩膀，想甩掉些凉意，舌头紧张地舔圈嘴唇，眼神也在球桌四周扫遍，看看那些拿着球杆人，看看这些构成球桌方形边界深褐色木板和上面污渍斑斑。木头台边上还有三个二毛五硬币，表明还有三个挑战者在等着。然后他又看看绿色天鹅绒般柔和桌布，觉得它就像安逸乡般，让自己在其中脱身不得。最后，他目光落在黑色八号球和白色球杆上，善与恶，他想，齐盛开在这片绿色原野上，互相对立，又相得益彰。真打比赛他这只是第次，不知怎
就演变成马拉松似车轮战。八点时候，他只不过是在入口地方停下脚步，书还拿在手里呢。然后，切就停不下来，夜间钟点飞快逃逸，如同梦境般虚幻而轻盈。这种梦境，会像张纤弱而柔韧大网，把你缚住，尽管你心里某处很明白：清晨到来时你什都不会记得，分不清到底是极乐还是痛楚，而醒来到底算是胜利还是失败，你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永生得救，还是已经万劫不复。
这时个声音响起来：“小老弟，你这是要等到天亮啊，
可没那空。”他从梦里惊醒，却还在梦中，说道：“中袋。”同时他头也示意下那个方向。他握着球杆趴到桌上，他皮带搭钩因为抬起右腿所以抠进肚子，深褐色木头桌沿生硬地抵着他睾丸，当然，还有击球时光滑球杆在他指间流畅摩擦。八号球被温柔地撞下，和缓无声地滚过绿茵，最终静静地消失在他眼前。然后，他又听到那个球在桌下某处嘈杂滚动声，喧哗地在那个黑暗底层加入到之前殉职同辈们中去。于是，他看到另张绿色钞票袅袅落到桌上，还没等他伸手把钱拿走，有人又塞枚硬币进去，把深处洞穴里球都解救出来，已经准备在用三角框码球。现在午夜已过，他知道他已经待得太晚。
早上出门之后他还没回过家。那时八点还没到，他腋下夹着书，踏进十月初晨曦中。此刻他还能见到那几本书，躺在进门靠墙处狭窄长椅头。他夹克盖着书，好似在保护它们不受伤害，袖子下面他见到代数教材，那本红色封面几何书，里面用铅笔记他分数，大多是九十几分，还有英文课本，里面诗歌他几乎全都背下来。这些书与场景极不协调，他隐隐地想去把它们盖得更好些，保护它们，同时也是保护自己——他不想回应这些书本发出质疑，也不想回答别人因为看到这些书会提出问题。他目光向着这个像峡谷样酒吧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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