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房间又窄又长,抽烟不少,污浊酸臭空气中摇曳着层层叠加烟雾,他几乎辨不出远端那朦胧“出口”标志。条高低起伏长台几乎和房间同长,直从球桌旁边延伸到远处乐队表演舞台,就像条没有两根轨道窄轨铁路。舞台上有三个人,两个吉他手兼歌手,个鼓手;照着他们灯光始终在变换着色彩,三个人都在汗流浃背地演奏,浑浊厚重空气里回荡着纳什维尔让人心碎音乐。长台上则有三个臃肿、不再年轻舞女,穿着网线丝袜,动作沉重呆板,脚下也不闪避那可悲摊摊泼洒出来啤酒。她们本要取乐是沿着长台两侧坐在她们下方顾客们,但这些顾客也只是例行公事、百无聊赖地抬头望着她们,除有个人,头发雪白,用他满是老茧粗糙手,上下有节奏地撸着啤酒瓶,看上去就像缓慢、若有所思手*。
空气中那股味道如同个没有出口帐篷,你见不到它,却知道那巨大棚顶正覆盖、倾轧着它底下每个人和所有事物。那种气味里有经年未洗工作服,不断被汗水浸湿又风干着;有打翻啤酒和用来清理那块酸腐抹布;有地板下面潮湿朽蚀木材,也有从男厕所那扇基本没有安宁转门里所传来:挥发尿液,刺鼻杀菌剂,小便槽里烟草和浸湿卷烟纸残骸。就在小便槽上方有个告示,用简陋字迹写着:“这里不是烟灰缸,请勿扔烟头。们不会在你烟灰缸里撒尿,你也别把烟头扔在这儿。”
所有这切都刺激着他感官,他觉得人生已经无是处,所有切都已经毁,尽管他还不到十八岁。而且他多希望这时候他是在家里。
他可以想见这时家里情形。五个年幼弟弟妹妹已经睡。妹妹玛丽,现在十六岁,应该正在帮母亲准备午餐,这样父亲可以第二天放在桶里,带去肉类加工厂。十三岁弟弟多尼,明知是痴心妄想,但还是在期望电视节目不要那早结束。直懒在电视机前父亲,必然只穿件汗衫,套双袜子踩在地上,裤带也是松开着。虽然他不承认,但他看电视经常打瞌睡,头渐渐灰白红头发就会从头两侧甩下来;他最终会站起身,过去把门锁上。然后他会突然停住,用粗哑嗓音问道:“杰西人呢?”紧接着,是尴尬难耐沉默,和句“这说,他现在不住这儿啦!”大家都会变得很局促,杯子很干,母亲还在擦又擦,玛丽和多尼偷偷交换眼神,看着敦实父亲抽着烟斗,没有睡意,用手遮着光凑近玻璃,从个窗口换到另个,看他长子身影是否已在门口路灯下。他不停地来回阔步走动,好像是在室外——这种步伐他从肯塔基州东部带到印第安纳州北部,他没想改,而且想改也改不。他会咕哝着说:“那家伙上哪去啦?”或者语气再加强些,问:“那死小子干吗去,十二点都要过!”他妻子也在观察,同样聚精会神却不显露在表情上,为是不让丈夫看到而愈发焦躁。有时候为缓和气氛她还会撒谎,或是让某个小孩告诉他:“杰西说他在考德尔家,跟厄尔起学习,说要晚些回来。”
于是,她就独自担起守候和等待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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