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怎就成这样?
光是看到这样个手背,易辙就心里发酸,觉得他直放在心尖上人平白受不该受苦,遭不该遭罪。
护士临走前叮嘱他仔细看着,小心别跑液,等液快没要记得叫她。尽管是很公式化、背诵般叮嘱,易辙却还是连连跟着点头。郑重地将这几条记下,接下来时间里,他便屈着身坐在床边小凳子上,不错眼地看着。
房间里温度始终偏低,窗户关不严,有些漏风。易辙起身,又替许唐成掖掖被子和衣服。
此时
护士连头都没抬:“出门右转,走到头左拐,右边尽头第二间。”
把这绕口令似句话默默念遍,记下。刚抬脚再要离开,却发现在自己耽误功夫里,护士已经兑好液,在拆输液器。露出黑色柄针头闪着冷光,易辙看见,再看眼许唐成,忙对护士说:“等回来再扎。”
没想到这个高高大大男生竟还有点婆妈,护士转头,对上他过于严肃神情,顿时有些想笑:“行行行,快去吧。”
他很快交押金,取被子。
虽说医院被子理论上是都消过毒,但易辙闻着还是有些不大好味道,被面发黄,看着也不是很干净。想到在餐馆吃饭时,许唐成都要仔细擦擦面前桌子,还有开学时特意借给自己床单,易辙又将盖在许唐成身上羽绒服往上抻抻,再只将被子搭至他胸前位置。
无论易辙有多没想到,或是许唐成有多不情愿,这针也已经痛快地扎下去。易辙看得不安,直小心翼翼地瞄着床上人。却发现在打完针以后,许唐成眼皮便下都没再撩起来过。
“唐成哥……”他叫他声,接着说,“医生说不打不行,打完针,你就好多。”
易辙在说这话时蹲下身子,就凑在许唐成面前,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在哄人。没能做到他要求,没能站在他这边。哪怕许唐成本来要求就是无理,他解释起来,却还是心虚。
床上人不知究竟听没听见,反正依然闭着眼,没理他。
“错……”
这个过程中许唐成倒是睁睁眼,但都没看他,就耷拉着眼睛,瞅瞅盖到自己下巴黑色羽绒服。
本以为输液时候还得再把人得罪次,但没想到,许唐成这次倒是点都没闹,始终很配合。护士说攥拳,他便乖乖地把拳头攥上。
易辙松口气,站在旁瞪眼看着护士给他扎针。
“血管好细啊。”护士轻轻拍着他手背,说这样句。
易辙因为这句话更加伸长脖子,朝他手看过去。许唐成本就肤色白,此时只手背更是见不到点血色,白得吓人。
护士在这时又推门进来,打断这段吭吭哧哧忏悔。推车上装输液东西,看上去比方才更要壮观许多。
易辙觉得心肝都疼。这打针都那样,现在输液可怎办啊。
“家属去给领床被子吧,”护士对于他担忧没有任何感同身受感觉,她手上很熟练地兑着液,垂眼道,“加上营养液,要到挺晚。”
涉及到实务性事情,使得易辙立即抛开脑袋里那堆心疼想法。他直起身,应声朝外走。但都已经出门,人又折回来。
“请问……在哪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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