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站着五个人,影子条长过条。成絮低头,却只看见条影子弯着,刚好碰上另条。
“为什就结婚啊……”
这句话很弱很轻,散在夜色中,更像是呓语,却已带哽咽。那个“啊”字只出来半截,便被泪水卡在半路,大堵车般,骤然改变情绪态势。
“你们不是才,认识两个月……”成絮抬起只手,却没有落在傅岱青身上,而是紧紧攥住许唐成拦在他腰间手臂,像是用尽
成絮高度近视,大晚上,没戴眼镜,却是眼辨认出站在不远处那个人。不同于刚才,成絮没哭没闹,在傅岱青疾步走向他时间里,就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安静地等待。
可许唐成直揽着成絮,两个人距离太近,所以他清楚地看到成絮眼底逐渐清亮起水迹。
“跑到哪去?这晚才回来,”傅岱青眉头紧紧皱着,将话说得急促,“打你手机半天也没人接,阿姨担心坏,直在给打电话。”
他说这许多,成絮却恍若未闻,仍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像个入定老僧。
“成絮,”见他没反应,傅岱青唤声,叹气,再次问,“为什这久都不接电话啊?”
那晚回去时情形惨烈,成絮吐路。
从酒吧离开时,郑以坤要背成絮去附近酒店睡,许唐成不让,要自己带。旁成絮像是听懂他们正在商量事情,开始不住地嚷嚷自己要回宿舍,而且要坐车回宿舍。他扒着车门不撒手,许唐成只好将他弄上车,陪他坐在后座。
晕车症状不会随着醉酒而改变,路上,易辙不断停车,成絮便躬着身被许唐成扶下去,吐完,再跌跌撞撞地回到车上。
开始时郑以坤还没说什,成絮蹲在那里吐,他就轻轻拍着他后背,拧眉看着。但反复几次,郑以坤面色逾发难看,终是忍不下去,扯着成絮胳膊要带他走。
成絮完全不再似刚才那般黏他,他来拉,成絮就胡乱动作着,拼命甩开他胳膊,往许唐成身后躲。郑以坤定定地看着他躲闪视线,好会儿,掐根烟递到嘴边叼着,不再说话。
“为什……”
成絮忽喃喃重复着他这句话,尾音虚无。
水迹攀出眼底囚笼,又将将在眼眶悬着,未落下。成絮也想不明白,不过是看着他走近而已,怎就会要哭出来。
傅岱青怔怔,微弯腰,放低身子看他。
凌晨。睡人还没醒来,不真实梦仍占据世界主导。月亮光晕还在,路灯不多,两盏亮着,余下,除忽明忽暗烟头火点,就再不剩什光芒在这黑漆中。
快到学校时候,成絮已经吐到再没有东西可吐,只剩下靠着许唐成肩吸鼻子。
车窗大开,噪声也剧增。成絮说句话,许唐成没听清,再去问,肩头人却已经阖上眼睛。许唐成又问两声,依然没有得到回答,抬头时却与正朝后看郑以坤对上视线。
因为刚才事情,许唐成对于郑以坤态度到现在还是混乱,他无法简单地对郑以坤做出好坏评断,所以此刻相视,他没有移开视线,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表情。
倒是郑以坤,朝他抬抬嘴角,副无所谓样子。
谁也没想到会在宿舍楼底下见到傅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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