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副冷淡
做派，钟晏心里已经有数
，他道谢坐下，等着对方开口责问。
“
听说你提重启’蝶’进驻纳维星区计划议案。”斯达本放下杯子，他今年已经八十岁，但依旧精神矍铄，板起脸时候很有些威慑力。
当然，他也没什
时候不板着脸就是。
“是。”钟晏道。
“哼！”斯达本放下杯子，“冲动！你有没有读过近几年议会记录？七年前那个冲动蠢货提这事，不做调查就先写计划！事情被媒体写沸沸扬扬，最后议案讨论几个月都不能通过，议院被民众质疑嘲笑，这些事都忘吗！纳维星区是什地方？逃犯庇护所！犯罪天堂！整顿要慢慢来，突然就要天降人工智能，那是要绝他们路！那里可都是亡命之徒，出什事你负责吗？”
又当新晋列席议员第
助手，这几乎是坐实外界关于“亚特族长手扶持钟晏上位”传言。
钟晏言语间对这位老助手也很尊重，他没再继续说什，而是道：“好，把手上档案收尾，马上就来。”
亚特家宅邸离最高议院不算太远。在寸土寸金首都星，这个古老而受人尊敬家族占据片面积大得令人咋舌土地。
钟晏走在铺着昂贵地毯走廊上。这条气派、宽大走廊两侧挂着历任家主肖像，不是虚拟全息投像，也不是电子平面图，是真正实体画像，用华贵雕金相框镶上，挂在两侧彰显家族显赫尊荣。
这就是艾德里安向他描述过“挂满死人阴森森走廊”。那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想过，多年后钟晏会如此频繁地造访艾德里安口中“棺材屋”。
“亚特先生，那都是好多年前事，现在……听说已经有所整顿，和以前大不样。”
“不样？！”斯达本更生气，用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从全是杀人犯变成满地反人工智能者？这两者有什不样！后者更可恶，罪孽更重！再说，你听说，你听谁说？没人说得准纳维成什样！”
“其实，调查话……虚拟社区上有不少纳维星区居民晒照片和自己生
钟晏目不斜视，脚步从容地跟在管家身后。每次他踏进亚特家宅邸，脑子里总在盘旋着个想法：这是艾德里安长大地方。他正踏足这片地毯，十七岁前艾德里安想必踏足过无数次。那个门前台阶，是艾德里安说过他摔跤地方；上上任家主相框角有道划痕，是艾德里安七岁时候和朋友打闹碰……这里离艾德里安如此遥远，可是又如此近。
钟晏不知道这个想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他决定，但是接受亚特家族现任族长抛来橄榄枝，对他来说并不是个难做决定。当时他已经爬到最高议院正式高等议员位置，但年龄尚轻，空有头脑和手腕，在这个讲究资历地方，似乎是到顶。而这个家族财力雄厚，人脉通达，唯嫡系继承人远赴纳维，看不到回来希望，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家族内部蠢蠢欲动，最妙是，他们有个即将退位列席议员现任族长。
“您请。”管家推开会客厅门，躬身道。
钟晏也微微躬身回礼，踏进去。
斯达本自顾自喝口茶，才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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