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着镜前白银,追问她晚归缘由。当他听完女儿叙述,怒火便从胸中再次燃烧起来。他看看女儿脚上烂东西,再看看瘸腿站立女儿,觉得她活脱个小叫花子。也许使白已贺格外恼火另个原因是白已贺恨鞋,他觉得他生活得背时与鞋密切相关。他半生中看鞋、摸鞋,他结发妻子也曾看鞋、摸鞋。那个洋人给他们厂送来还是鞋。什他妈“特丽雅”,不也是两块臭皮子拼起来鞋窠旯?他最后看见他老婆时她也是穿着这双细跟尖东西。于是白已贺不能自制:他把拽过女儿立逼她把鞋扔下楼去。白银犹豫着不脱,白已贺抬胳膊把女儿横着夹起来,从她脚上扒下那鞋。
白已贺扔下白银,拎着鞋走上阳台,他先想把它甩到楼下,接着又改变主意,找出把斧子把鞋摁到地上,啪声先将只鞋拦腰砍断——掉后跟那只。白银知道阳台上发生什,在屋里大哭起来,而白已贺就在白银哭声中停住斧子。
白已贺在劈第只鞋之后没再向另只下斧子,并不是因为女儿哭,而是因为他在这只劈开鞋底夹层里发现个东西,个略微大于邮票粉色小纸袋。他小心翼翼地将纸袋抠出来,这纸袋扁而不空。他没有急于打开查看,他只有种预感,他预感到这是个不寻常小纸袋,这里面定有个不大不小秘密。这种预感使他立即生出种兴奋,种快乐,种幸灾乐祸之情,而许多年来他直是旁人幸灾乐祸对象。幸灾乐祸特别能使个正在倒霉自己突然地轻松那下,白已贺就在这突然兴奋和轻松之中快速地跑进厨房去为女儿热饭热菜,然后又像没事人似哄女儿吃饭并且答应星期天带她去儿童乐园坐“钻山龙”。说到那双高跟鞋,白已贺只强调它不卫生,说现在有许多怪异而新奇病菌都是通过垃圾传播,他希望今后白银永远不要靠近垃圾桶走路。白银本是个不记仇孩子,再说儿童乐园“钻山龙”也能使她忘掉和父亲“前仇”,于是饭桌上气氛又变得片轻松。
吃过晚饭白银做功课看电视,白已贺便鬼使神差地回到自己房间锁上房门。他坐在桌前打开台灯,从衣兜里掏出纸袋放在桌上仍不急于打开。他要隔着纸袋猜测那小会儿,猜测中有激动也有惊恐。虽然他时不能断定里面是字、是纸或是照片,但他深信里面定联系着情场陷害和谋杀什。但愿与谋杀无关,白已贺绝不乐意涉足这种恐怖。后来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袋,却见里面是张照片底片,张“135”黑白底片。白已贺拿起底片在灯光下照,在这张冲得偏厚底片上,他看见有个男人和个女人紧紧地拥抱在起。这张男女拥抱底片解除白已贺心中恐怖,此刻他心中只充满着个单身男人好奇和焦灼,正好比场引人入胜电影已经开演,使白已贺焦灼是下串镜头发展。他决心弄清这男女面目,那他必须使这张被称做负片底片变做正片——黑白照片。他告诉白银有事需要到厂里去,便匆匆下楼。
原来白已贺在厂设计科也摆弄些摄影、显影,在暗房里,他很快就把男人和女人面目在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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