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灯要多少钱?”她问。
“大概七千吧。”普运哲说。
“来付钱吧。”陶又佳很真诚地说。她立即想到普运哲车祸并非因公所致,现在这车跑在郊外公路上,有着种不光明味道。
普运哲却心中有数地说:“还不至于。”陶又佳那副天真样子,使他越发生出对她怜爱。
“那你怎办?”陶又佳追问着。
“要是请你改掉这个习惯呢?”陶又佳说。
“有这个必要吗?”普运哲说。
“有。为,为改掉。”陶又佳说。
“好,试着改掉。”普运哲说。
“不是试着,是……要改。”陶又佳说。
她没那用力踩油门,她照普运哲说“轻轻点下”,车子跑起来,比刚才要平稳得多。
普运哲望着陶又佳全神贯注样子,心想,算是个聪明人。他常把开车女人和那些身背大镜头摄影机,在公共场合钻来钻去抢镜头女人连在起,他觉得这两种人都有种不寻常风度,也是种女强人,还常常使人生出种敬畏之感。
不断有车从对面呼啸而来,呼啸而过,陶又佳有些慌张地对付着它们。普运哲告诉陶又佳,会车和超车首先要沉着、自信,因为这是你自己完全可以做到事。“就最喜欢超车,最不喜欢车前边有车。”他说。
后来他终于换过她来,因为她开得毕竟太慢,在公路上开车过慢会引人注意。他立刻加大油门,刹那间超过许多车去。
陶又佳坐在后排探过身子对普运哲说:“想解个问题。”
“有办法。”普运哲说,“可以找朋友帮忙,找基层,比如找哪个县,他们灵活性更大。”
也许陶又佳并不解“帮忙”“灵活性”意味着什,然而任何位可被称为“领导”人都具有程度不同“灵活性
普运哲正想说他定要改明天就改,但是件意外事情发生:他们车子顶在辆“130”卡车后尾上。普运哲个急刹车,车停,但他们车毕竟还是撞那下,他们都听见种粉碎性声音传进车内。普运哲下车,看见他左前灯被撞得粉碎。这或许是因为前边“130”急刹车时车尾煞车灯没亮,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对座位议论使他忽略前边有车。但无论如何车灯是碎。
这里已经是外县地界,前边卡车牌号也是外县牌号。按常规普运哲本来可以指责卡车司机,指出他刹车为什不亮煞车灯,然后讲点条件再放走那司机,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个卡车司机也主动过来作个含糊其辞解释,普运哲轻而易举地就放走他。
普运哲回到车上,发现陶又佳被吓得脸色苍白,缩在座位上正诚惶诚恐地看着眼前发生切。他时觉得陶又佳变得瘦小起来,他很为她瘦小而感动。他去拉她手,手也冰凉。他安慰她说:“并不严重。”
“这车到底怎。”她问。
“车灯碎,换个就是。”他竭力把事情说得平淡。
“你说。”普运哲说。
“你坐车时喜欢坐在哪个座位上?”她问。
“司机旁边。”他说。
“不好,”她说,“那是个最不吉利位置。”
“这个道理知道,但还是喜欢坐在前边,习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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