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佩云叫来保姆,问她那堆旧鞋放到什地方去,保姆说扔。
葛佩云问保姆扔到什地方去,保姆说扔到街上垃圾箱去。
葛佩云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跌跌撞撞地扶住门框。
保姆发现葛佩云神色不对,问道:“阿姨您怎啦?”半天,葛佩云才哆嗦着嘴唇说:“你……你……你怎敢……”
保姆暗想自己可能是闯大祸,便心惊胆战地把葛佩云扶上沙发。葛佩云刚坐定,又忽地站起来,要保姆领她去找那个垃圾箱。她们出院门,葛佩云几乎是小跑着奔过去。借着路灯光亮,她看见她熟悉那些旧鞋,有在垃圾箱里,有在垃圾箱外,惟独没有那双洋红色高跟鞋。
广”。它能亲那女人脖子,定也亲过她别处。这使葛佩云心中阵阵酸楚,嘴也不时出现种“空旷感”。她想起普运哲从来没有对她使用过这张嘴,多年来她居然没有觉出这有什不好。现在她才想起应该弥补这嘴空旷感,原来她也需要它。这有点儿像起哄,有点儿像哄抬物价。还有点儿像什?管它像什,反正普运哲这张嘴普运哲这个人仍然得回这个家。
葛佩云眼睛看着电视,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直到保姆说要睡觉,她才收回关于嘴想像。
保姆拎着提包回到自己原先房间去,葛佩云也回自己房间,开始为保姆找礼品。她找出几斤毛线、两条杭纺织锦缎被面,又找出个双人电热褥。葛佩云家里是不乏这些东西,这类轻描淡写礼品都是别人送他们。
葛佩云把这些东西送到保姆房间,保姆高兴得直脸红。她原只想借普家块地方落个脚,没想到从前主人会如此款待她。
人心换人心。连两天,保姆除上街购物,其余时间全部用来为普家料理家务。她洗被罩,洗床单,洗窗帘,洗台布,洗衣服,洗沙发巾,洗切可洗东西包括厨房里擦碗布。然后是各种清扫:为地毯吸尘,刷洗厨房、浴室,还自己做主去处理那些被葛佩云“放”起来东西,其中就包括那堆旧鞋。
尽管保姆劳动不是表演,但若用句表演学术语形容她这两天表现便是“过火表演”。凡事过火儿就容易出错儿。
保姆就在这“过火表演”中出大错儿,她大错儿使葛佩云经历场她本人难以预料灾难。
这天晚上,葛佩云回到家中明显地感觉到既整洁又豁亮,地毯也比平时要松软。她知道这切出自保姆劳动,她走进厨房表扬保姆。但有些细节变化她时还发现不,比如抽油烟机上油垢也被保姆擦干净,比如浴室镜子上方磨砂灯罩也被保姆擦干净,再比如——保姆在说完上述细节变化之后,又怀着得意心情告诉葛佩云她对贮藏室也做次彻底清理。
葛佩云心忽地沉。
她立刻奔到贮藏室,果然那堆旧鞋不见,堆鞋地方被保姆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从未见过天日红陶砖地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