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他得到东西太少,而他应该得到东西是那多。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丘晔显出激动地说。
“所以你就想到可怜。于是你就觉得他只有得到你温情、柔情什,才能从这种可怜中解脱出来。是吗?”陶又佳说。
“可以这说。但这是爱——很少说这个字,都快忘这个字。”丘晔说。
“但舅舅最不习惯恰恰就是别人可怜他。你说他为什整天自不量力地去关心那些乡下来傻丫头?”陶又佳问。
“猜,那也是种感情需要。这很自然,点也不奇怪。即使舅舅给她们动点儿真,让她们尝尝那种事滋味儿,也未尝不可,也可以理解舅舅。”丘晔说。
是让别跟你来那套吗?那,总觉得你对事从来就不关心,几次跟你谈,你都阴阳怪气。”丘晔说。
“这才明白过来。你是指你和舅舅之间事,是不是?”陶又佳说。
“只觉得舅舅可怜。他需要得到爱,特别是个女人爱。”丘晔说。
陶又佳把本来前倾身子往沙发背上靠,目不转睛地打量起丘晔。她忽然觉得坐在她对面这个丘晔并不是她以往认识那个丘晔。现在这个丘晔,脸上正充满着稚气和少有天真,像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大人解自己个孩子,等待着陶又佳来裁定她和舅舅之间切。陶又佳想,是应该坦诚地和丘晔谈谈这件事时候。她说:“丘晔,你是好朋友是不是?”
“你这是干什?”丘晔说。
“你错。所以说你并不解舅舅。”陶又佳说。
“那你说他和那些女孩子、那些傻丫头交往是为什?”
“他那是种证明,种对自己自信心证明,证明他无论在感情上和物质上并不是贫如洗。他富有,富有得还有能力和气魄去怜悯那些乡下来孩子。他不仅有能力把个人粮食分给另个人乃至更多人吃,他还有能力去抵御那些女孩子光脊梁对他诱惑。有次去琴岛出差,碰巧看见舅舅正病在床上,床边只摆着只空暖瓶。想给他烧水,他不让;想出去给他买点水果、麦乳精什,他硬是把拽住。拽住干什?三句话又讲起艺术,说要和探讨探讨毕加索晚年那些线描画。你知道毕加索晚年画,许多人都骂,说那纯粹是些厕所画,舅舅也说过。因为那些东西实在是不雅,他画那些女人就那不管不顾……你看看就知道,这儿有。当时说,舅舅,还是给您买点东西去吧,毕加索事等您好咱们再探讨。可你猜舅舅怎说?‘很意外,’他说,‘意外你也这俗。人有病时床头就得守着堆罐头和麦乳精?觉得世界上最最虚假东西就是麦乳精类,可这种东
“你是不是希望就你和舅舅关系谈点真心话?其实,目前你们实在还谈不上什关系。”陶又佳说。
“是还谈不上。”丘晔说。
“那你就应该先解舅舅,”陶又佳说,“解他各个方面。”
“你认为并不解舅舅吗?”丘晔问。
“是这认为。”陶又佳说,“你解都是他表面,他那容易使人受到感染气质,和他容易唤起人们怜悯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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