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又佳和普运哲告别时是早晨七点三十分。
普运哲执意要留陶又佳和他起吃早饭,但陶又佳执意不肯。她双手挽住他腰说:“你自己去吧,啊,还是这样好些。从现在开始你又是市长,你是与会人员。”他问她:“今天晚上呢?今天晚上们该怎过?”她说:“今天晚上们应该先到街上走走。在长邺,们是不会起散步。然后……”陶又佳想想说,“然后就听你,你把带到哪儿,就跟你去哪儿。”普运哲说:“还会把你带到这儿。”说完他轻轻吻她下,然后就请她先出房间。当陶又佳站在电梯间等电梯时,普运哲才从房间里出来,他坐下班电梯。
普运哲按照大会指定餐厅去吃早餐,早餐安排在底楼西餐厅,形式是自助餐。普运哲食欲不好,只从餐台上选两片冷火腿和块什鱼,便找个无人角落,就着咖啡、面包吃起来。他看见天井里喷泉正把水扬到丛丛亚热带植物上,耳边不断响着“很美,也很潇洒”这句话。
陶又佳从金鱼胡同东口走出去,走上东四南大街,她在家小吃店坐下来吃炒肝和芝麻烧饼。在北京快餐小吃里,除炒肝,她还爱吃蜜麻花和茶汤。她手端着碗炒肝,手端着个芝麻烧饼在人群里东找西找,又在个食客身后站会儿才混到个座位。不知为什,现在当她坐在这熙熙攘攘小吃店,小勺小勺地吃着炒肝时,却忽然觉得昨天好像什也没有发生过。她想起她和舅舅次聊天。舅舅问陶又佳说:“你说人在天里觉得什时间最空虚最没意思?”陶又佳说大概每人都有每人感觉。舅舅说:“说是大多数人,大多数人在早晨睁开眼时觉得最没意思。人在晚上尽可以海阔天空,头脑发热,忘乎所以,有时你甚至觉得自己忽然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圣人和先知。可是觉醒来你才觉得切是那没意思,甚至还有几分惆怅。”后来陶又佳果真也体会到这点,她常常在觉醒来时睁大眼睛看天花板,觉得昨天切是那空旷和惆怅,尽管昨晚她也热闹过。现在她努力回忆着昨晚和普运哲在起时那些细节,那些本应是动人细节,却又觉得什也没有发生过。她无目地听着小吃店里聊天,那边桌上有人说:“这白糖,前两天买还是块八,昨儿突然涨成两块。”这边桌上说:“小孙子个不对付就长上‘炸腮’。”只待她走出这家小吃店,又朝金鱼胡同望去,又清楚地看见和平宾馆那不算豪华、却仍然不失三星级饭店风度高层建筑时,才又确信她确是从那里溜出来——她不情愿地想到这个“溜”字。她从楼窗子向上数,眼光停止在第九层,那就是普运哲所在那个楼层。她就是从那个楼层下来,带着夜给予她好心情和夜给予她倦意,向她今天要去地方走去。
整整天她在东城和西城逛商店,在商店里她却很少注意女人东西,眼睛只是盯着男士们衣物用品。她为普运哲精心地挑选着内衣、内裤,她觉得他外表虽然衣冠楚楚,但显然是忽略内衣和内裤。由此她也不断想到,个忽略男人内衣、内裤女人,说什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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