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丘晔郑重其事地第次这样称呼杜之,心中有种异样滋味。
杜之未作回答,他显得神不守舍地在观赏喷泉。喷泉正在喷出支圆舞曲,施特劳斯吧。
“你听,多不协调,这音乐和这水柱们。”杜之说,“施特劳斯怎能和水起迸发,这种小热闹实在令人费解。音乐变成稀罕。”
现在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看舅舅,舅舅却沉着脸,没有要对此事表态意思。
“舅舅,您说呢?”陶又佳试探地问舅舅,“丘晔早就跟提过对您作品设想。”
舅舅放下筷子,表情忽然变得轻松地说:“在列宁之前,有过不少空想社会主义者,比如圣西门,比如傅立叶。其实陈独秀也属于空想社会主义者。你们刚才说什?说这墙上需要点画,需要些点缀,是吗?想给他们绷几块空画布挂在墙壁上,行吗?他们要吗?当今饭店里需要就是空画布做装饰,因为假东西几乎把人都埋起来。”舅舅抡起胳膊在空中画着圈儿。全桌人这才发现,他们正坐在架假葡萄架下吃喝,四周墙壁圈着无数条金线,无数个枝杈吊灯和左瓣、右瓣壁灯被种什金属镀得发着贼光。
也是该散席时候。
当他们离开圣泉饭店时,这行人不知怎就分道扬镳。丘晔和舅舅不知为什没能坐上那辆“奔驰280”,这分明是陶又佳有意安排,他们趁丘晔和舅舅不备,抢先上车走。
丘晔说,“方面们会同国外主顾直接取得联系,免去那些中间人插手。另外国内也会有顾客。你们外办不是经常接待洋人吗?到时候你尽管把洋人往这画廊里领。不管成交与否按次数付你佣金,如果有画成交咱们再按比例另算。”
“你做得主吗?”陶又峻说。
“画廊,是老板。因为智慧是。”丘晔信心百倍地说。
“这事儿不是拆你台,你要让直说,说:困难重重,前途渺茫。”陶又峻说。
“那你有什高见?”丘晔问陶又峻。
已是华灯初上,丘晔和舅舅在街上闲散地走会儿,无意中走到那个音乐喷泉广场。他们在喷泉旁边停住,谁都不知说些什,他们甚至连个相互合适称谓也没想好。在丘晔和舅舅相处日子里,她直跟着陶又佳管舅舅叫舅舅,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这已经是个不再合适称呼。而舅舅对于丘晔,好像什也没叫过。
“怎称呼您呢?”还是丘晔开话头。
“这是个很无关紧要问题,从来也没考虑过谁对怎称呼。”舅舅说。
“那是您考虑。自有考虑,在老师和先生之间还是选择先生,老师和先生含意是有区别。”丘晔说。
“未尝不可。”
“你不能忘你所处城市,这个城市里人们生活得还不那……不那滋润。”陶又峻说。
“照你说们只好吹啦?”丘晔问陶又峻。
“那倒不定。”陶又峻说,“倒觉得你不妨先作点切实可行尝试,收购点画,往大宾馆、大饭店塞点儿,看‘圣泉’墙都还空着。”
“早想到,”丘晔说,“刚才咱们说是前景。”
“你为什不听听舅舅?你说半天说不就是画吗?”陶又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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