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佩云等待客人局长终于赶到长邺市。客人通过沈强和长邺大学校长见面,双方原则上已达成协议。主管校办企业校长说他们打算最近亲自到县里去趟,实地考察下土质和生产情况再作最后决定。
这位局长从长邺大学出来,驱车来到光明街八号,向他老乡、市长夫人葛佩云登门致谢。
葛佩云听见有人叫门,谨慎地走到院中,详细询问来人是谁才开门。几天以来她盼正是他到来。
局长随葛佩云走进客厅,身后跟着司机。司机搬着个旧纸箱,他把纸箱放在客厅就退出去。葛佩云拿眼瞟瞟那纸箱,猜测里边装是什。局长被葛佩云让上沙发,说看上去葛科长气色不如上次好,说正好他给葛科长带些新小米,老家新小米呀,煮出粥来上面飘着层油,香得很。他还说小米最养人,在老家,妇女坐月子谁不吃上几十斤小米?局长说着就亲手扒开纸箱,从个塑料袋里捧起捧小米,扬场般地抖撒着这些金黄颗粒。
新小米确很吸引人,葛佩云似乎真闻见那小米米香,但她仍在猜测:局长在抖落阵小米之后还有什“戏”。然后局长却若无其事地从茶几上拿起香烟(这次没有“小熊猫”)便抽。抽屋子烟,他又说起老家过大秋事,说别看他是个工业局长,可过秋时还得回家帮老爹收秋。老爹都七十二岁,不光能割谷子,还能上树摘柿子。不光他爹能上树,他娘也能上树,他娘七十,才比他爹小岁。说老两口为什那结实,就因为吃新鲜粮食。局长说会子他爹他娘能上树,又抽起烟。葛佩云心想,看来是不会再有什“戏”,也许上次有那台窗式空调,他们就是谁也不欠谁。台空调怎?也是三千多块呢,要说也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举动,口袋小米算是白饶事。
葛佩云泛泛地夸着那小米成色,说,她许多年没见过这好小米。老家还这惦着他们,真叫她不知怎感谢。局长说,家乡人可从来不说感谢,说感谢就显得远。
葛佩云和局长对坐着直在寻找说“借”钱机会,她在等个茬儿,有个茬儿就显得自然。哪怕这位局长再说说他们那些黄土烧成大理石,或者再让她盯对下长邺大学呢。可是来人偏偏再不提这些,就像他们根本没有那段事。葛佩云终归是多些待人经验,她想,你不提,提。有个词叫“启发”,那她就启发他下。她鼓鼓勇气说:“你们事都办妥?”“妥。”来人说得毫不含糊。葛佩云又说:“没有遗留问题吗?”“没有啦。”来人显出轻松地说。葛佩云讪讪地说:“噢。”
谁知葛佩云几句问话,在客人听来像是赶客人走样,客人竟坐不住。他说:“也不早,也该回去,今天还要赶回去。”说完就告辞。
送走局长,葛佩云很是有些失落感,心想闹半天,她还是个嘴笨。原来,人锻炼是无止境,她锻炼还远不到家。可她又隐约觉出,她从白家回来后,虽然又心跳又耳鸣,却大有种解放感。尽管白已贺把她丈夫和那个女人活灵活现地给她亮在眼前,可白已贺行为实在是针对她丈夫。他曾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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