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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又说，观众中还有种观点，他们说演领袖主要靠外形条件，演出时甚至还不如歌星唱首歌付出辛苦多，她问他对此有何看法。他说请这位女记者容他说句不雅话：物以稀为贵。他说他幸运就幸运在爹娘给他这副领袖形象，假如每个城市都有成百上千个跟领袖样人，哪儿还轮得着他站在这儿冲电视观众挥手呀。至于说歌星和他们这些人谁辛苦，他说这更是件说不清事。挥下手就那容易吗？你让刘欢挥下手看。

也许陶又佳还要问些什，这时门外阵小小喧嚷，紧接着门开，陶又佳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看见电视台台长在前引路，后面是长邺市党政主要领导，市委书记、代市长普运哲以及副书记、副市长……位不少。他们便是专程赶来看望几位明星。

“小毛主席”毛主席般沉着、缓慢地移动着他那刚刚发胖身躯，迎接着来人。来人早已快步走上前来，依次用双手握住他那刚刚发胖大手。这情景仿佛不像市级*员看望演艺界，倒像是领袖接见基层干部。陶又佳站在“小毛主席”身后忽然成当年紧随毛主席左右那些秘书和护士。她有点忍俊不禁，但主客双方面部表情都挺郑重且有些拘谨，就连平日在外交场合应付裕如普运哲此时也显出些手足无措。面对眼前这位“人物”，他们既不能像对待下级那样开玩笑打哈哈，又不能像对待真领袖真伟人那恭顺而敬重。“小毛主席”呢，既然他长就副领袖相儿，也就再不便于对这些陌生*员做谦卑状。于是他便将计就计似居高临下地和他们握手。

他依次同*员们握过手，还不忘把陶又佳也介绍给他们，于是他们又依次同陶又佳握手。待到普运哲和陶又佳握手时，他还以半开玩笑口吻对她说：“小陶同志，要抓住时机好好写写们这些明星嘛，机会难得嘛。不要让他们被电视台手垄断，这样说台长不会有意见吧？”普运哲故意看看台长，大家都笑，气氛比刚才轻松。

陶又佳勉强地笑着，但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觉得普运哲这种化装言辞与其说是为表现上级对下级亲切随便，不如说是有意展示他本人和她距离。有时候用故作随便方式反倒能收到疏远效果。陶又佳并不反对普运哲当众对她表现出些生疏，她觉得他不跟她半开玩笑地寒暄其实更得体。借着主人、客人寒暄之时，陶又佳悄悄离开房间。

晚上，陶又佳决定给普运哲打个电话，而且她决定就把电话打到他家去。她像是要立逼着普运哲在电话里恢复他本来面目，以弥补他在“桃园”那种装腔作势。

她从来没往他家打过电话，今天这举动很有些报复和挑衅意味。她沉着地拨通电话，心想接电话若是他老婆，她就不声不响地把电话挂上。正巧接电话是普运哲。他听出她声音，这使她意外而又慌乱。他显然是压低声音要她明早八点四十五分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去，说完也不等陶又佳回音就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