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尘沉沉地吐出他直憋闷在胸中浊气,起身打开方才因施针怕冻到青年窗户,瞧外头将沉日色,刚将窗纱束好,便听到床那头青年又在喊那人名字:“阿山……阿山……”
听着他呓语,云梦尘身体猛地僵。
喜乐哭得更惨,趴在床沿道:“公子……公子……您别想他……”
云梦尘被他哭得心烦气躁,低声喝道:“别哭,打扰锦之休息。”
喜乐赶紧收哭声,瘪着嘴小声道:“也不知道公子念那多年阿山究竟是谁,他怎舍得……让公子这样伤心……”说着说着,喜乐不禁又哭,“公子那好,但身体这样弱……再这也不知还能熬多少年……云神医!云神医!您定要救救公子啊,只有您能救公子!呜呜……”
“锦之!”
封九黎站在门外,正听着屋里那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声音,踱步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就见他师兄云梦尘满脸焦色,喊着那人字从楼下赶来。
封九黎低低地笑声,转身欲走,却被云梦尘猛然拽住衣领,听他字句低喊道:“封九黎!”
“师兄。”封九黎抬眸,神色淡淡地回望着他,“你有什事吗?”
云梦尘听着闯进屋内喜乐惊慌失措叫着苏锦之名字,闭闭眼松开手,句话也不说便转身进屋。
皮肉,却看不到他夜里凄哀痛苦血骨。
但即便他看到,也依然无法免俗。
他像世人所有倾慕青年人那样,也想将自己全身温度捧在手心送到青年面前,驱散时时刻刻缭绕在他身边寂寥。
只是……他已经有深爱人。
若不是如此,云梦尘觉得自己定然会将他从这红尘乱世中带离,如至宝般放在手心精心护养照看着。
云梦尘看着跪到自己身边喜乐,眉头紧紧皱起:“当然会救他,你先起来。”
喜乐得他保证,擦擦眼泪从地上站起:“那喜乐
封九黎垂着眼帘整理好自己被弄乱衣领,再抬眸看向那屋时,眼底晦暗腾升,如网绵密交织。
“君当长乐,如绸如缎,秀美……锦之。”他低声反复念着青年名字,顿几息又道,“无艳今日是无艳,锦之却不知是谁锦之。”
暮色渐浓,疏星渐起,楼外长街仍是喧嚣不息。
云梦尘定身坐于床沿为苏锦之施针,怔怔地看着青年右锁骨处牡丹因痛苦时血气翻涌绽开,在拔针后又缓缓凋谢。神游片刻后,他才回神,连忙将青年敞开衣衫轻轻拉上,又为他掖好被角,这才起身收拾药箧。
喜乐红着眼眶赶紧浸湿帕为床上青年擦拭冷汗,不住地抹眼泪:“公子这是招谁惹谁啊……刚长两肉才几天就瘦没……呜呜……”
但很多时候,云梦尘还是会在心里恶劣地默默祈祷,期望青年等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回来,苏锦之不肯出这红尘,那他便陪他堕入红尘就是。
可这样梦,并没有持续太久。
美梦迟早要醒,谎言终有日也会被拆穿。
云梦尘怔怔地想着,然而思绪刚至此处,让便听到楼上传来近乎嘶哑笑声,这声音穿过木门回廊几经折转才传入他耳中,他却仍能听出这声音主人是谁。
他瞳孔骤缩,拔腿就往牡丹阁跑,喜乐见状也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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