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你、你们定是认错人!小纯他、他……”
母亲哀求般地拼命否定。只见护理师静静地说道:“是,确有这种可能。很抱歉对您提出这种请求,为慎重起见,请您务必过来确认下。”
他们带你和母亲前往地下室太平间,接着让你在走廊等着,只让你母亲进去认尸。
她在护理师与医师陪同下进入太平间。数秒后,她尖叫声远比在家接电话时凄厉得多。
不久后,母亲大喊道:“不要!不要!不要!”她哭得像个讨厌打针小孩,被护理师半扶半抱地搀出来。
之后,小纯不发语,茫然地走到屋外。
母亲发觉小纯不在,问你:“小纯人呢?”你在客厅翻阅当年风靡时穿越系少女漫画,心不在焉地回答:“谁知道,大概是在图书馆吧。”
小纯看起来没什异样,所以,你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你母亲似乎也不大在意。
你们没有不祥预感,也不觉有异。
不久,电话响,母亲拿起话筒。
进本地所既非升学高中,也非吊车尾学校普通高中,校内有群爱玩放牛班学生,算来那年应该是1989年。那年昭和天皇驾崩,不久后,眼镜大叔当上总理(1),高举写有新年号“平成”匾额,并在春天开始实行消费税制度,人人结账时都得多付百分之三。
高中也有美术社,所以,你去稍微参观下,但没有入社。
初中时,自从山崎在第二学期转学后,你就完全不想参加社团活动,几乎成幽灵社员。说穿,你喜欢并非美术,而是山崎。
尽管你隐约抱着“还想谈恋爱”“想交男朋友”之类想法,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你在高中并没有遇见类似山崎对象。
此时,对于你将来出路与课业成绩,母亲几乎可以说漠不关心。
你看着母亲崩溃模样,脑中忽然浮现出句话:“啊,小纯果然死。”
你心头震,肚子倏
“喂?这里是铃木家。是,没错。咦……”
紧接着,你母亲尖声大叫,但你听不大懂她说什。或许是“不可能”或是“不”,也可能只是无意义哀号。
电话是从市内大型综合医院打来,对方说小纯出车祸,被救护车送去医院。
你和母亲搭出租车赶往医院,出来迎接你们,是面色凝重医师和中年护理师。
黑发间掺着几缕银丝护理师说:“很遗憾,令郎已经没有呼吸。”
初三时,母亲当着老师和你面宣告:“这个做妈妈对她没什期望,她上哪所高中都无所谓,考到哪里就念哪里吧。”
当时班导还说:“令堂很开明,你真有福气。”但你知道母亲跟开明根本沾不上边,只是漠不关心罢。
这年,小纯已经升上初中二年级,他学校和你当时所念是同所。从年级期末起,小纯就常常请假,但他考试成绩非常优秀,经常名列全年级前五名,有几次还拿第名。你母亲对此满意得不得,竟煞有介事地说:“县立高中对小纯来说根本没什,不妨考虑下东京名牌学校吧。”
转眼已到8月30日,再过两天,暑假就结束。
那天,你父亲如往常早早地就出门,而你跟母亲和小纯在家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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