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头微微
笑：“你坐下说！……朱子是代理学宗师，‘万物皆有理’应该不错吧？”
风君子坐下倒酒，想
想又给唐老头倒杯才说道：“孔子说
礼，是‘仁礼’，朱熹说理，是‘死理’。‘万物皆有理’没什
不对，但‘道心非人心’就不对！他谈个‘天理’，却总跟‘人欲’过不去。谈天理却抹杀人天性。”
唐老头仍然在笑：“天理这个词就是理学家发明，老百姓不也说世上总有天理在吗？”
风君子：“有天理在，没错！但错就错在天理不是他朱熹天理，他谈孤悬天理而灭世间人欲，与上意不合人就成不讲天理人。这隐含个非常危险陷阱——学术思想霸权与精神独裁主义。这是流毒，这是遗祸！毁多少代人直至当今。理学家遗祸已经深深打在每代当权者灵魂烙印中，你经历时代包括
经历时代难道就看不出这种痕迹吗？”
唐老头脸上笑容渐渐收去，他也喝杯酒，若有所思看着风君子：“
风君子话不太像在讲修行，反倒在考国学。好在现在也是不完全白给，想想答道：“以八股定科举，天下文章只考朱熹《四书集注》（注1）。”
风君子又拍桌子：“这不就是吗！文明衰败不是表面富强如何，而是这个民族精神气象。想当年大宋王朝是地球上最富庶国度，富却不能强，败在哪里？思想被禁锢，整个民族创造精神都被封闭。随后八百年，衡量人材、衡量成功，只凭他朱子《四书章句集注》，文明怎能不衰？”
赶紧打断他话：“你等等，这笔帐好像算不到朱子头上，科举本就是帝王家事。再说科举又不是朱熹发明。如果记得没错，科举是隋炀帝发明。”
风君子：“你记得没错，科举是隋炀帝首创。以考试制度选拔人才，举世之先沿用至今。隋炀帝这个人虽然后来荒*，这点上还是有大功于国！……秦、隋两朝统天下虽然都是短短二世而亡，却都开创千年风气。”
“打住打住，你怎又扯到秦朝去？那你刚才还骂秦始皇……”
风君子火气刚刚消些，提到秦始皇又是怒不可遏。又伸手重重拍下桌子：“他居然焚书坑儒，当然要骂他。如果他从敢棺材里爬出来，还要脚把他揣回去！……秦皇焚书坑儒，朱熹锢书篡儒，都是该骂之人。……”
“小子，喝多耍酒疯见过，没见过你这耍！在门外听阵子，实在忍不住进来跟你辩论辩论。”说话间唐老头推门走进来，后面跟着柳菲儿老师。
风君子再大火气，也毕竟是个学生，见到老师还是要收敛几分。尤其这位唐老头，从校领导到本校全体师生没有个人敢在他面前起刺。风君子看见唐老头酒也醒半，扶椅子站起来。
唐老头找张椅子坐下，也招呼柳菲儿座下。他看着风君子表情很感兴趣说道：“你说朱老夫子锢书篡儒。那问你——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朱熹又有哪句不对？”
风君子听这个话茬又来情绪：“《大学》章句当然没什不对，可是朱老夫子味道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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