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街上游玩。湖州府太守衙前扎着座鳖山灯。其余各庙,社火扮会,锣鼓喧天,人家士女都出来看灯踏月,真乃金吾不禁,闹半夜。次早邹吉甫向两公子说,要先到新市镇女儿家去,约定两公子十八日下乡,同到杨家。两公子依,送他出门。搭个便船到新市镇。女儿接着,新年磕老子头,收拾酒饭吃。
到十八日,邹吉甫要先到杨家去候两公子。自心里想:杨先生是个穷极人,公子们到,却将甚管待?因问女儿要只鸡,数钱去镇上打三斤方肉,又沽瓶酒,和些蔬菜之类,向邻居家借只小船,把这酒和鸡、肉都放在船舱里,自己棹着,来到杨家门口,将船泊在岸傍,上去敲开门。杨执中出来,手里捧着个炉,拿方帕子,在那里用力擦。见是邹吉甫,丢下炉唱诺。彼此见过节,邹吉甫把那些东西搬进来。杨执中看见,吓跳,道:“哎哟!邹老爹,你为甚带这些酒肉来?从前破费你还少哩!你怎又这样多情!”邹吉甫道:“老先生,你且收进去,今日虽是这些须村俗东西,却不是为你,要在你这里等两位贵人。你且把这鸡和肉向你太太说,整治好,好同你说这两个人。”
杨执中把两手袖着,笑道:“邹老爹,却是告诉不得你。自从去年在县里出来,家下无所有,常日只好吃餐粥。直到除夕那晚,这镇上开小押汪家店里,想着这座心爱炉,出二十四两银子,分明是算定节下没有些柴米,要来讨这巧。说:‘要这个炉,须是三百两现银子,少厘也成不。就是当在那里过半年,也要百两。象你这几两银子,还不够烧炉买炭钱哩!,那人将银子拿回去。这晚到底没有柴米,和老妻两个,点枝蜡烛,把这炉摩弄夜,就过年。”因将炉取在手内,指与邹吉甫看,道:“你看这上面包浆好颜色!今日又恰好没有早饭光,所以方才在此摩弄这炉,消遣日子,不想遇着你亲。这些酒和菜都有,只是不得有饭。”邹吉甫道:“原来如此,这便怎样?”在腰间打开钞袋寻,寻出二钱多银子,递与杨执中道,“先生,你且快叫人去买几升米来,才好坐说话。”杨执中将这银子,唤出老妪,拿个家伙到镇上来米。不多时,老妪籴米回来,往厨下烧饭去。
杨执中关门来,坐下问道:“你说是今日那两个什贵人来?”邹吉甫道:“老先生,你为盐店里事累在县里,却是怎样得出来?”杨执中道:“正是,也不知。那日县父母忽然把放出来,在县门口问,说是个姓晋具保状保出来。自己细想,不曾认得这位姓晋。老爹,你到底在那里知道些影子?”邹吉甫道:“那里是甚姓晋!这人叫做晋爵,就是娄太师府里三少老爷管家。少老爷弟兄两位因在这里听见你老先生大名,回家就将自己银子兑出七百两上库,叫家人晋爵具保状。这些事,先生回家之后,两位少老爷亲自到府上访两次,先生难道不知道?”杨执中恍然醒悟道:“是,是,这事被这个老妪所误!头次看打鱼回来,老妪向说‘城里有个姓柳’,疑惑是前日那个姓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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