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公孙到书房里去睡。双红这小丫头在傍递茶递水,极其小心。他会念诗,常拿些诗来求讲,公孙也略替他讲讲。因心里喜他殷勤,就把收王观察个旧枕箱把与他盛花儿针线,又无意中把遇见王观察这件事向他说。不想宦成这奴才小时同他有约,竟大胆走到嘉兴,把这丫头拐去。公孙知道大怒,报秀水县,出批文拿回来。两口子看守在差人家,央人来求公孙,情愿出几十两银子与公孙做丫头身价,求赏与他做老婆。公孙断然不依。差人要带着宦成回官,少不得打顿板子,把丫头断回来,回两回诈他银子。宦成银子使完,衣服都当尽。
那晚在差人家乡两口子商议,要把这个旧枕箱拿出去卖几十个钱来买饭吃。双红是个丫头家,不知人事,向宦成说道:“这箱子是位做大官老爷,想是值银子多,几十个钱卖岂不可惜?”宦成问:“是蘧老爷?是鲁老爷?”丫头道:“都不是。说这官比蘧太爷官大多着哩。也是听见姑爷说,这是位王太爷,就接蘧太爷南昌任,后来这位王太爷做不知多大官,就和宁王相与,宁王日夜要想杀皇帝,皇帝先把宁王杀,又要杀这王太爷。王太爷走到浙江来,不知怎,又说皇帝要他这个箱子,王大爷不敢带在身边走,恐怕搜出来,就交与姑爷。姑爷放在家里闲着,惜与盛些花,不晓带出来。想皇帝都想要东西,不知是值多少钱!你不见箱子里还有王太爷写字在上?”宦成道:“皇帝也未必是要他这个箱子,必有别缘故。这箱子能值几文!”
那差人脚把门踢开,走进来骂道:“你这倒运鬼!放着这样大财不发,还在这里受瘟罪!”宦成道:“老爹有甚财发?”差人道:“你这痴孩子!要传授,便宜你狠哩!老婆白白送你,还可以发得几百银子财,你须要大大请,将来银子同平分,才和你说。”宦成道:“只要有银子,平分是罢,请是请不起,除非明日卖枕箱子请老爹。”差人道:“卖箱子,还得!就没戏唱!你没有钱借钱与你。不但今日晚里酒钱,从明日起,要用同商量。替你设法来,总要加倍还。”又道:“竟在里面扣除,怕你拗到那里去?”差人即时拿出二百文,买酒买肉,同宦成两口子吃,算是借与宦成,记笔账在那里。吃着,宦成问道:“老爹说有甚财发?”差人道:“今日且吃酒,明日再说。”当夜猜三划五,吃半夜,把二百文都吃完。
宦成这奴才吃个尽醉,两口子睡到日中还不起来。差人已是清晨出门去,寻个老练差人商议,告诉他如此这般:“事还是竟弄破好,还是‘开弓不放箭,大家弄几个钱有益?”被老差人口大啐道:“这个事都讲破!破还有个大风?如今只是闷着同他讲,不怕他不拿出钱来。还亏你当这几十年门户,利害也不晓得!遇着这样事还要讲破,破你娘头!”骂这差人又羞又喜,慌跑回来,见宦成还不曾起来,说道:“好快活!这会象两个狗恋着。快起来和你说话!”宦成慌忙起来,出房门。差人道:“和你到外边去说话。”两人拉着手,到街上个僻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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