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饭去。他说下半年回来,再来看你。”牛浦心里疑惑:“并没有这个舅舅,不知是那个?且等他下半年来再处。”
董知县路到京师,在吏部投文,次日过堂掣签。这时冯琢庵已中进士,散部属,寓处就在吏部门口不远。董知县先到他寓处来拜,冯主事迎着坐下,叙寒温,董知县只说得句“贵友牛市衣在芜湖甘露庵里”,不曾说这番交情,也不曾说到安东县曾会着番话,只见长班进来跪着禀道:“部里大人升堂。”董知县连忙辞别去,到部就掣个贵州知州签,匆匆束装赴任去,不曾再会冯主事。冯主事过几时,打发个家人寄家书回去,又拿出十两银子来,问那家人道:“你可认得那牛布衣牛相公家?”家人道:“小认得。”冯主事道:“这是十两银子,你带回去送与牛相公夫人牛奶奶,说他丈夫现在羌湖甘露庵里,寄个信与他,不可有误。这银子说是带与牛奶奶盘缠。”
管家领主命,回家见主母,办理家务事毕,便走到个僻巷内,扇篱笆门关着。管家走到门口,只见个小儿开门出来,手里拿个宵箕出去买米,管家向他说是京里冯老爷差来,小儿领他进去站在客座内,小儿就走进去。又走出来问道:“你有甚说话?”管家问那小儿道:“牛奶奶是你甚人?”那小儿道:“是大姑娘。”管家把这十两银子递在他手里,说道:“这银子是家老爷带与牛奶奶盘缠,说你家牛相公现在芜湖甘露庵内,寄个信与你,免得悬望。”小儿请他坐着,把银子接进去。管家看见中间悬着轴稀破古画,两边贴许多斗方,六张破丢不落竹椅,天井里个土台子,台子上架藤花,藤花旁边就是篱笆门。坐会,只见那小儿捧出杯茶来,手里又拿个包子,包二钱银子,递与他道:“家大姑说:‘有劳你,这个送给你买茶吃。到家拜上太太,到京拜上老爷,多谢,说话知道。’”管家承谢过,去。
牛奶奶接着这个银子,心里凄惶起来,说:“他恁大年纪,只管在外头,又没个儿女,怎主是好?不如趁着这几两银子,走到芜湖去寻他回来,也是场事。”主意已定,把这两间破房子锁,交与邻居看守,自己带侄子,搭船路来到芜湖。找到浮桥口甘露庵,两扇门掩着,推开进去,韦驮菩萨面前香炉烛台都没有。又走进去,大殿上槅子倒七横八竖,天井里个老道人坐着缝衣裳,问着他,只打手势,原来又哑又聋。问他这里面可有个牛布衣,他拿手指著前头同屋里。牛奶奶带着侄子复身走出来,见韦驮菩萨旁边间屋,又没有门,走进去,屋里停着具大棺材,面前放着张三只腿桌子,歪在半边。棺村上头魂幡也不见,只剩根棍,棺材贴头上有字,又被那屋上没有瓦,雨淋下来,把字迹都剥落,只有“大明”两字,第三字只得横。牛奶奶走到这里,不觉心惊肉颤,那寒毛根根都竖起来。又走进去问那道人道:“牛布衣莫不是死?”道人把手摇两摇,指着门外。他侄子道:“他说姑爷不曾死,又到别处去。”牛奶奶又走到庵外,沿街细问,人都说不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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