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今在这里不得回去,他是没用人,寄个字叫他回家,”鲍廷玺道:“姑爷,你这字可曾写下?”季苇萧道:“不曾写下。今晚写,姑老爷明日来取这字和盘缠,后日起身去罢。”鲍廷玺应诺去。当晚季苇萧写字,封下五钱银子,等鲍廷玺次日来拿。
次日早晨,个人坐轿子来拜,传进帖子,上写“年家眷同学弟宗姬顿首拜”。季苇萧迎出去,见那人方巾阔服,古貌古心。进来坐下,季苇萧动问:“仙乡尊字?”那人道:“贱字穆庵,敝处湖广。向在京,同谢茂秦先生馆于赵王家里。因返舍走走,在这里路过,闻知大名,特来进谒。有个小照行乐,求大笔题。将来还要带到南京去,遍请诸名公题咏。”季苇萧道:“先生大名,如雷灌耳。小弟献丑,真是弄斧班门。”说罢,吃茶,打恭上轿而去。恰好鲍廷玺走来,取书子和盘缠,谢季苇萧。季苇萧向他说:“姑老爷到南京,千万寻到状元境,劝那朋友季恬逸回去。南京这地方是可以饿死人,万不可久住!”说毕,送出来。
鲍廷玺拿着这几钱银子,搭船,回到南京。进家门,把这些苦处告诉太太遍,又被太太臭骂顿。施御史又来催他兑房价,他没银子兑,只得把房子退还施家,这二十两押议银子做干罚。没处存身,太太只得在内桥娘家胡姓借间房子,搬进去住着。住几日,鲍廷玺拿着书子寻到状元境,寻著季恬逸。季活逸接书看,请他吃壶茶,说道:“有劳鲍老爹。这些话都知道。”鲍廷玺别过自去。
这季恬逸因缺少盘缠,没处寻寓所住,每日里拿着八个钱买四个吊桶底作两顿吃,晚里在刻字店个案板上睡宽。这日见书子,知道季苇萧不来,越发慌;又没有盘缠回安庆去,终日吃饼坐在刻字店里出神。那日早上,连饼也没吃,只见外面走进个人来,头戴方巾,身穿元色直裰,走进来,和他拱拱手。季恬逸拉他在板凳上坐下。那人道:“先生尊姓?”季恬逸道:“贱性季。”那人道:“情问先生,这里可有选文章名士?”季恬逸道:“多很!卫体善、随岑庵、马纯上、蘧驼夫、匡超人,都认,还有前日同在这里季苇萧。这都是大名士。你要那个?”那人道:“不拘那位。小弟有二三百银子,要选部文章。烦先生替寻位来,同他好合选。”季恬逸道:“你先生尊姓贵处?也说与,好去寻人。”那人道:“复姓诸葛,盯眙县人。说起来,人也还知道。先生竟去寻位来便。”季恬逸请他坐在那里,自己走上街来,心里想道:“这些人虽常来在这里,却是散在各处,这会没头没脑,往那里去捉?可惜季苇萧又不在这里。”又想道:“不必管他,如今只望着水西门路大街走,遇着那个就捉来,且混他些东西吃吃再处。”
主意已定,直走到水西门口,只见个人,押着担行李进城。他举眼看时,认得是安庆萧金铉。他喜出望外,道:“好!”上前把拉着,说道:“金兄,你几时未?”萧金铉道:“原来是恬兄,你可同苇萧在处?”季恬逸道:“苇萧久已到扬州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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