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同他谈谈。”
说着,门上人进来禀道:“张二爷来。”只见张俊民走进来,跪下磕头。杜少卿道:“你又怎?”张俊民道:“就是小儿要考事,蒙少爷恩典,”杜少卿道:“已说过。”张俊民道:“各位廪主先生听见少爷吩咐,都没说,只要门下捐百二十两银子修学宫,门下那里捐起?故此,又来求少爷商议。”杜少卿道:“只要百二十两,此外可还再要?”张俊民道:“不要。”杜少卿道:“这容易,替你出。你就写个愿捐修学官求入籍呈子来。臧三哥,你替他送到学里去,银子在这里来取。”臧三爷道:“今日有事,明日和你去罢。”张俊民谢过,去。
正迎着王胡子飞跑来道:“王老爷来拜,已到门下轿。”杜少卿和臧寥斋迎出去。那王知县纱帽便服,进来作揖再拜,说道:“久仰先生,不得面。今弟在困厄之中,蒙先生慨然以尊斋相借,令弟感愧无地,所以先来谢过,再细细请教。恰好臧年兄也在此,”杜少卿道:“老父台,些小之事,不足介意。荒斋原是空闲,竟请搬过来便。”臧寥斋道:“门生正要同敝友来侯老师,不想反劳老师先施。”王知县道:“不敢,不敢。”打恭上轿而去。
杜少卿留下臧寥斋,取出百二十两银子来递与他,叫他明日去做张家这件事。臧寥斋带着银子去。次日,王知县搬进来住。又次日,张俊民备席酒送在杜府,请臧三爷同鲍师父陪。王胡子私向鲍廷玺道:“你话也该发动。在这里算着,那话已有个完意思。若再遇个人来求些去,你就没账。你今晚开口。”
当下客到齐,把席摆到厅旁书房里,四人上席。张俊民先捧着怀酒谢过杜少卿,又斟酒作揖谢臧三爷,入席坐下。席间谈这许多事故。鲍廷玺道:“门下在这里大半年,看见少爷用银子像淌水,连裁缝都是大捧拿去。只有门下是七八个月养在府里白浑些酒肉吃吃,个大钱也不见面。想这样干蔑片也做不来,不如揩揩眼泪,别处去哭罢。门下明日告辞。”杜少卿道:“鲍师父,你也不曾向说过,晓得你甚心事,你有话说不是?”鲍廷玺忙斟杯酒递过来,说道:“门下父子两个都是教戏班子过日,不幸父亲死。门下消折本钱,不能替父亲争口气;家里有个者母亲,又不能养活。门下是该死人,除非少爷赏个本钱,才可以回家养活母亲。”杜少卿道:“你个梨园中人,却有思念父亲、孝敬母亲念,这就可敬狠。怎不帮你?”鲍廷玺站起来道:“难得少爷思典。”杜少卿道:“坐着,你要多少银子?”鲍廷玺看见王胡子站在底下,把眼望着王胡子。王胡子走上来道:“鲍师父,你这银子要用多哩,连叫班子,买行头,怕不要五六百两?少爷这里没有,只好将就弄几十两银子给你,过江舞起几个猴子来,你再跳。”杜少卿道:“几十两银子不济事。竟给你百两银子,你拿过去教班子。用完,你再来和说话。”鲍廷玺跪下来谢。杜少卿拉住道:“不然还要多给你些银子,——因这娄太爷病重,要料理他光景——好打发你回去。”当晚臧、张二人都赞杜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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