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问道:“今日皇上升殿,真乃旷典。先生要在寓静坐,恐怕不日又要召见。”过三日,又送个抄上谕来:
庄尚志着于十日便殿朝见,特赐禁中乘马。钦此。到十那日,徐侍郎送庄征君到午门。徐侍郎别过,在朝房候着。庄征君独自走进午门去。只见两个太监,牵着匹御用马,请庄征君上去骑着。两个太监跪着坠蹬。候庄征君坐稳,两个太监笼着疆绳,那扯手都是赭黄颜色,慢慢走过乾清门。到宣政殿门外,庄征君下马。那殿门口又有两个太监,传旨出来,宣庄尚志进殿。
庄征君屏息进去,天子便服坐在宝座。庄征君上前朝拜。天子道:“朕在位三十五年,幸托天地祖宗,海字升平,边疆无事。只是百姓未尽温饱,士大夫亦未见能行礼乐。这教养之事,何者为先?所以特将先生起自田间,望先生悉心为朕筹画,不必有所隐讳。”庄征君正要奏对,不想头顶心里点疼痛,着实难忍,只得躬身奏道:“臣蒙皇上清问,时不能条奏,客臣细思,再为启奏。”天子道:“既如此,也罢。先生务须为联加意,只要事事可行,宜于古而不戾于今罢。”说罢,起驾回宫。
庄征君出勤政殿,太监又笼马来,直送出午门。徐侍郎接着,同出朝门。徐侍郎别过去。庄征君到下处,除下头巾,见里面有个蝎子。庄征君笑道:“臧仓小人,原来就是此物!看来道不行!”次日起来,焚香盥手,自己揲个蓍,筮得“天山逐”。庄征君道:“是。”便把教养事,细细做十策,又写道“恳求恩赐还山”本,从通政司送进去。
自此以后,九卿六部官,无个不来拜望请教。庄征君会不耐烦,只得各衙门去回拜。大学土太保公向徐侍郎道:“南京来庄年兄,皇上颇有大用之意,老先生何不邀他来学生这里走走?欲收之门墙,以为桃李。”侍郎不好唐突,把这话婉婉向庄征君说。庄征君道:“世无孔子,不当在弟子之列。况太保公屡主礼闱,翰苑门生不知多少,何取晚生这个野人?这就不敢领教。”侍郎就把这话回太保。太保不悦。
又过几天,天子坐便殿,问太保道:“庄尚志所上十策,朕细看,学问渊深。这人可用为辅弼?”太保奏道:“庄尚志果系出群之才,蒙皇上旷典殊恩,朝野胥悦。但不由进士出身,骤跻卿贰,朝祖宗无此法度,且开天下以幸进之心。伏侯圣裁。”天子叹息回,随教大学士传旨:
庄尚志允令还山,赐内帑银五百两,将南京元武湖赐与庄尚志著书立说,鼓吹休明。
传出圣旨来,庄征君又到午门谢思,辞别徐侍郎,收拾行李回南。满朝*员都来饯送,庄征君都辞,依旧叫辆车,出彰仪门来。
那日天气寒冷,多走几里路,投不着宿头,只得走小路,到个人家去借宿。那人家住着间草房,里面点着盏灯,个六七十岁老人家站在门首。庄征君上前和他作揖道:“老爹,是行路,错过宿头,要借老爹这里住夜,明早拜纳房金。”那老爹道:“客官,你行路人,谁家顶着房子走?借住不妨。只是家只得间屋,夫妻两口住着,都有七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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