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在那里试拳法,外边走进个二十多岁人,瘦小身材,来问南京凤四老爹可在这里。凤四老爹出来会着,认得是陈正公侄儿陈虾子。问其来意,陈虾子道:“前日胡府上有人送信,说四老爹你来,家叔却在南京卖丝去。今要往南京去接他,你老人家有甚话,替你带信去。”凤四老爹道:“要会令叔,也无甚话说。他向日挪五十两银子,得便叫他算还给。在此还有些时耽搁,竟等他回来罢。费心拜上令叔,也不写信。”
陈虾子应诺,回到家取行李,搭船便到南京。找到江宁县前傅家丝行里,寻着陈正公。那陈正公正同毛二胡子在桌子上吃饭,见侄子,叫他同吃饭,问些家务。陈虾子把凤四老爹要银子话都说,安顿行李在楼上住。
且说这毛二胡子先年在杭城开个绒线铺,原有两千银子本钱,后来钻到胡三公子家做蔑片,又赚他两千银子,搬到嘉兴府开个小当铺。此人有个毛病,啬细非常,文如命。近来又同陈正公合伙贩丝。陈正公也是文如命人,因此志同道合,南京丝行里供给丝客人饮食最为丰盛,毛二胡子向陈正公道:“这行主人供给们顿顿有肉,这不是行主人肉,就是们自己肉,左右他要算钱去,们不如只吃他素饭,荤菜们自己买吃,岂不便宜,”陈正公道:“正该如此。”到吃饭时候,叫陈虾子到熟切担子上买十四个钱熏肠子,三个人同吃,那陈虾子到口不到肚,熬清水滴滴。
日,毛二胡子向陈正公道:“昨日听得个朋友说,这里胭脂巷有位中书秦老爷要上北京补官,攒凑盘程,时不得应手,情愿七扣短票,借千两银子。想这是极稳主子,三个月内必还,老哥买丝余下那项,凑起来还有二百多两,何不秤出二百十两借给他?三个月就拿回三百两,这不比做丝利钱还大些?老哥如不见信,另外写张包管给你。他那中间人都熟识,丝毫不得走作。”陈正公依言借出去。到三个月上,毛二胡子替他把这笔银子讨回,银色又足,平子又好,陈正公满心欢喜。
又日,毛二胡子向陈正公道:“昨日会见个朋友,是个卖人参客人,他说国公府里徐九老爷有个表兄陈四老爷,拿他斤把人参,而今他要回苏州去,陈四老爷时银子不凑手,就托他情愿对扣借百银子还他,限两个月拿二百银子取回纸笔,也是宗极稳道路。”陈正公又拿出百银子交与毛二胡子借出去。两个月讨回足足二百两,兑兑还余三钱,把个陈正公欢喜要不得。
那陈虾子被毛二胡子味朝死里算,弄他酒也没得吃,肉也没得吃,恨如头醋。趁空向陈正公说道:“阿叔在这里卖丝,爽利该把银子交与行主人做丝。拣头水好丝买,就当在典铺里;当出银子,又赶着买丝;买又当着。当铺利钱微薄,像这样套去,千两本钱可以做得二千两生意,难道倒不好?为甚信毛二老爹话放起债来?放债到底是个不稳妥事,像这样挂起来,几时才得回去?”陈正公道:“不妨。再过几日,收拾收拾也就可以回去。”
那日,毛二胡子接到家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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