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做蜡烛,那表嫂是个和气不过人,这事也容易,将来带聘娘进去看看那表嫂,你老人家就装个跟随人,拿衣服包,也就跟去看看他房子。”虔婆合掌道:“阿弥陀佛!眼见希奇物,胜作世人!成日里烧香念佛,保佑得这尊天贵星到家来,带到天宫里走走,老身来世也得人身,不变驴马。”邹泰来道:“当初太祖皇帝带王妈妈、季巴巴到皇宫里去,他们认做古庙,你明日到国公府里去,只怕也要认做古庙哩!”齐大笑。
虔婆又吃两杯酒,醉,涎着醉眼说道:“他府里那些娘娘,不知怎样象画儿上画美人!老爷若是把聘娘带去,就比下来。”聘娘瞅他眼道:“人生在世上,只要生好,那在乎贵贱!难道做官、有钱女人都是好看?旧年在石观音庵烧香,遇着国公府里十几乘轿子下来,个个团头团脸,也没有甚出奇!”虔婆道:“又是说不是,姑娘说是,再罚大杯。”当下虔婆前后共吃几大杯,吃乜乜斜斜,东倒西歪。收家伙,叫捞毛打灯笼送邹泰来家去,请四老爷进房歇息。
陈木南下楼来进房里,闻见喷鼻香。窗子前花梨桌上安着镜台,墙上悬着幅陈眉公画,壁桌上供着尊玉观音,两边放着八张水磨楠木椅子,中间张罗甸床,挂着大红绸帐子,床上被褥足有三尺多高,枕头边放着熏笼,床面前架几十个香橼,结成个流苏。房中间放着个大铜火盆,烧着通红炭,顿着铜铫,煨着雨水。聘娘用纤手在锡瓶内撮出银针茶来,安放在宜兴壶里,冲水,递与四老爷,和他并肩而坐,叫丫头出去取水来。聘娘拿大红汗巾搭在四老爷磕膝上,问道:“四老爷,你既同国公府里是亲戚,你几时才做官?”陈木南道:“这话不告诉别人,怎肯瞒你?大表兄在京里已是把荐,再过年,就可以得个知府前程。你若有心于,将来和你妈说,拿几百两银子赎你,同到任上去。”聘娘听他这话,拉着手,倒在他怀里,说道:“这话是你今晚说,灯光菩萨听着!你若是丢,再娶别妖精,这观音菩萨最灵验,只把他背过脸来,朝墙,叫你同别人睡,偎着枕头就头疼,爬起来就不头疼。是好人家儿女,也不是贪图你做官,就是爱你人物,你不要辜负这点心!”丫头推开门,拿汤桶送水进来。聘娘慌忙站开,开抽屉,拿出包檀香屑,倒在脚盆里,倒上水,请四老爷洗手脚。
正洗着,只见又是个丫头,打灯笼,班四五个少年姊妹,都戴着貂鼠暖耳,穿着银鼠、灰鼠衣服进来,嘻嘻笑笑,两边椅子坐下,说道:“聘娘今日接贵人,盒子会明日在你家做,分子是你个人出!”聘娘道:“这个自然。”姊妹们笑顽会去。
聘娘解衣上床,陈木南见他丰若有肌,桑若无骨,十分欢洽。朦胧睡去。忽又惊醒,见灯花炸下,回头看四老爷时,已经睡熟,听那更鼓时,三更半。聘娘将手理理被头,替四老爷盖好,也便合着睡去。睡时,只听得门外锣响,聘娘心里疑惑:“这三更半夜,那里有锣到门上来?”看看锣声更近,房门外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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