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兴致来就这样无聊地骚扰他呀,应该命令她天天打扫他房间嘛!有回,是在清晨——阵急骤雨点敲打着玻璃窗,也许已经是春天即将来临个征兆吧——老妈子又絮絮叨叨啰唆开,格里高尔好不恼怒,他向她转过身去,像是要进行攻击似,动作当然迟缓、羸弱无力。可是这位老妈子非但面无惧色,反而高高举起放在门旁把椅子,瞧她张大着嘴站在那儿那副架势,她企图十分明显,她手里这把椅子不砸在格里高尔后背上,她是不会把嘴闭上。“不再往前走啦?”看到格里高尔又转过身去时她问,这才心平气和地把椅子放回墙角。
格里高尔几乎什也不吃。只是当他偶然从已准备好食物旁边经过时,他才玩儿似往嘴里送上口,在嘴里将它衔上几个小时,然后往往又将它吐掉。起先他想,是对他房间里这种状况感到悲痛才使他没有胃口吃饭,可是恰恰是对房间里这些变化他很快就不以为意。人们已经养成把别处放不下东西放到这间房间里来习惯,这类东西现在多得很,因为他们把寓所里个房间租给三个房客。这样本正经先生——三个人全都蓄着大胡子,这是格里高尔有次从门缝里看到——非常讲究整洁,不仅他们房间要整洁,由于他们既然已经住进这儿来,所以就要求整个寓所,尤其是厨房,都要井然有序。无用,尤其是肮脏杂物他们容忍不。况且绝大部分生活用品他们都是自己带来。由于这个原因,许多物件就变得多余,这些东西卖起来虽然不值几个钱,可是他们也不愿意将它们扔掉。所有这些东西都塞进格里高尔房间里。厨房里煤灰箱和垃圾箱同样也是如此。只要是眼下用不着东西,做事总是急急忙忙老妈子便干脆往格里高尔房间里扔事,幸亏格里高尔往往只看见那件有关物件和拿住它那只手。老妈子也许是想什时候有机会再来拿走这些东西或者下子把它们古脑儿全扔出去,可是实际上它们经由她头回扔,扔到哪儿便直动不动待在那儿,如果不是格里高尔蜿蜒穿行于这堆破烂货之中,使它们有所移动话,起先是迫于无奈,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可以自由爬行地方,后来却是带着越来越大乐趣,虽然他在作这样行走之后疲倦和伤心得要死,又接连几个小时不能动弹。
由于这几位房客有时也在家里公用起居室里吃晚饭,所以有些个夜晚起居室门直都关着,不开门格里高尔根本也无所谓,有几个晚上门开着他也没好好加以利用,而是没让家里人察觉,在他那间房间里最昏暗角落里躺事。可是有回老妈子让起居室门敞开点点。当那几位房客晚上进来,点亮灯时候,那扇门依然这开着。他们坐在桌子上首,这是从前父亲、母亲和格里高尔坐地方,展开餐巾,拿起刀叉。母亲端着碗肉立刻出现在门口,妹妹端大满盆土豆紧随其后。食物热气腾腾。房客们向摆在他们面前碗盆俯下身,仿佛他们要在吃食之前检查下它们似,个头中等、在另外两位心目中似是权威那个,果真就在碗里切开块肉,显然是想断定,肉是否足够熟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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