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上镶着细小爱尔兰钻石,尊边缘破损拿破仑半身像,几枚压在开裂玻璃下蝴蝶标本,堆用彩色大理石雕成水果,被罩在个已经发乌玻璃罩子下面,几只椰子壳,几本破旧水彩花卉画册,画技不敢恭维,几部达盖尔木箱照相机(在那个年代完全看不出它们哪儿像古董)——都是些从破产家庭中收来抵债旧物件。即使有人不可救药地看上这些蹩脚商品中某件,向那个疑神疑鬼店主打听价格,就会发现开价离谱得连对古玩有着畸形趣味最恶俗收藏者都会望而却步。
最后,这位行人如果获准进入隔开底层店铺和二楼那道门,沿着晃晃悠悠旋转楼梯拾级而上(这种楼梯是巴黎这类房屋所特有,房子前脸和正门样宽,家家户户大门都东倒西歪地扎着堆),就会进入间宽敞大厅。不同于楼下那堆旧货,这儿陈列物品所表现完全是另个层次工艺:张拿破仑时代式样小桌,三只桌脚上都装饰着鹰头;张靠墙摆放蜗形腿台桌,底座做成只有翼斯芬克司;口十七世纪衣橱;只桃花心木书架,上面惹眼地排列着百多部用摩洛哥羊皮包裹精装书;张被称为美国式样写字台,带有圆柱锁和许多小抽屉,看起来和法国那种有文件格写字台差不多。如果走进旁边卧室,还会看见张豪华带顶棚床,个简易搁物架上摆放着些塞夫尔瓷器、只土耳其水烟筒、只巨大雪花石膏高脚杯和只水晶花瓶。在卧室尽头那面墙上,装饰着几块绘有神话故事嵌板,还有两块巨大帷幕,上面描绘着掌管历史和喜剧两位缪斯女神。其他几面墙上随意挂着几件阿拉伯长袍、些东方山羊绒服饰和只古旧朝圣者水壶。此外,房间里还有个脸盆架,架子搁板上摆放着用贵重材料制成各种洗漱用品。总之,这儿尽是些稀奇古怪、价格不菲东西。也许它们说明不主人如而高雅情趣,但无疑能让人们看到种炫富意图。
回到底层时候,行人会发现,这里只有唯扇窗子能透入死胡同里那点点微弱光亮,在窗前,有位穿着睡衣老人坐在桌旁,正在写们即将读到这个故事。他写得如此忘,以至于行人完全可以站在他身后窥视他手稿。有时,为不使读者感到厌烦,行人在讲述这个故事时,对其中些事情会笔带过。
读者不必期待行人在叙事过程中会告诉他们,他本人惊奇地发现故事里某个人物在前面已经出现过,因为(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根本没有人在之前出现过,就连叙述者本人都还不知道这位神秘作者真实身份,他打算(和读者起)去探个究竟。此时此刻,双方都潜入老人家中,好奇地窥探着,注视着他手中笔在纸上写下个又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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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ÉtienneDolet(1509—1546),法国语言学家、印刷商、人文主义者,因无神论者罪名于五四六年八月三日在莫贝尔广场被处以绞刑和火刑。
(2)BaronGeorges-EugèneHaussmann(1809—1891),法国城市规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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