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八个人,合烧个炉灶,同睡张床铺,共用只马桶。他们全都被贫血症折磨得形容憔悴,面色蜡黄,隐隐透着些塞夫尔瓷器那种蓝色,眼睛永远在专注地搜寻那些只有丁点亮光隐秘角落。他们没有半点血色,暗黄皮肤,鱼胶色头发,微微发红胡子,在黑暗中活像件褪色旧礼服……受不房间里那股恶臭,所以每天在五个大院子里闲逛,记得很清楚,它们是格朗德院、普雷提院、维特院、特维尔纳院和特拉扎院,通过被称为‘黑暗柱廊’阴森室内回廊相连通。如今你在卡利纳广场也能见到犹太人,可以说他们已经到随处可见地步,全是因为萨伏依家族不断屈服造成后果。而在当时,犹太人只是在那些不见阳光胡同里抱成团。身处那群油腻腻、脏兮兮人中间,都没有勇气(并不是因为害怕波拿巴分子)再坚持下去……”
爷爷喘口气,用块手绢润润嘴唇,似乎要从嘴边除去股令人厌恶味道,他说:“性命竟是靠他们救回来,这真是莫大耻辱。但他们如果察觉到们这些信奉基督人对他们蔑视,就完全不会给们好脸色看,相反,他们会憎恨们,就和他们现在对们所做样。明白这些以后,开始杜撰自己身世,说自己出生于里窝那个犹太人家庭,很小时候不幸抚养亲属施洗礼,但在体内跳动着依然是颗犹太人心。这些肺腑之言似乎没能打动他们,因为——被告知——他们中有太多人有和相同遭遇,这在当时已经见怪不怪。但故事为赢得位老人信任。特拉扎院里有个炉子,用于烘烤未经发酵面包,他就住在离炉子不远地方。”
爷爷这时激动地讲述着那次会面,还模仿起那个犹太老人说话时眼神和手势。看来,这个叫末底改犹太人出生于叙利亚,在大马士革被卷入件惨案。城中有个阿拉伯男孩失踪。起初,没有人怀疑这是犹太人所为,因为觉得他们仪式只会用皈依基督教孩子做祭品。但后来人们在条水沟里发现小男孩碎尸,他应当是被剁成许多块以后又被丢入石臼里捣碎,谋杀手法和通常归咎于犹太人罪行惊人相似,以至于宪兵们开始认为,随着复活节临近,犹太人需要用基督徒血来做面包,在抓不到基督徒情况下,他们就抓个阿拉伯男孩,给他施洗礼后就把他残害。
“你知道,”爷爷评论说,“无论谁来主持洗礼,只要他意在遵从罗马教廷旨意,就定是有效。*邪犹太人很清楚这点,还厚颜无耻地说:‘按基督徒所做那样为你施洗礼,但施礼过程中,基督徒会全心全意忠于自己信仰,而对他们教义却点都不信。’就这样,那个可怜小殉教者起码有机会进天堂,虽然这还多亏魔鬼臂之力。”
末底改很快就受到怀疑。宪兵为让他招供,把他双手反绑在背后,给他脚上捆上重物,十余次用滑轮将他吊离地面,然后让他自由坠落。随后,他们又用硫黄对着他鼻子熏,还将他扔进冰冷刺骨水中,每当他露出水面时就把他头按回去,直到他供认罪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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