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裴微微放松下,张着唇深深吸两口气,想借此缓解身上痛苦,但他却发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脸颊和指尖也渐渐开始发麻,然而不管他再怎努力呼吸,那些空气都好像被他身体排斥在他,点儿也无法进入他肺部——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它犹如附骨之疽,从小就伴随着他,这是哮喘发作时感觉。
可是他气雾剂放在书包里,而他书包在他背后压着,郁裴此刻躺在前座与后座夹道间,不管他再怎努力,也不可能在此时翻身从书包里掏出气雾剂,他甚至都无法坐起身来,让呼吸变得顺畅些。
“……哥哥……哥咳咳——”郁裴张开唇想要叫醒前座郁卿,可是他话没说几句,就被咳声所打断,他喉咙里呼吸也变得尖锐起来,发出公鸡打鸣似哮鸣音。
那种曾经将他逼入深渊,无限接近于死亡感觉再次来临,只是和以前认命和解脱不同,他这次是恐惧和不甘。
他刚刚回到学校,新老师对他非常友好,同学们也能和他正常相处,顾峥还从华城转学过来陪他玩,他有喜欢人,那个人也很喜欢自己,哥哥也说,明天要在家里陪他起吃饭……
那道光像是车前明亮车灯,又想是他之前头痛欲裂,仿若锥穴凿骨时产生白光,在那刻,郁卿似乎连心跳都停止跳动般,整个人都是空,他只能顺着身边本能猛地往右边打方向盘,避开朝他们迎面驶来那辆轿车。
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这边靠近糖枫山庄,是南城郊区,道路两旁都是空旷草地,偶尔生着两棵葱郁近天枫树。
而郁卿他们所乘坐奥迪因为太快车速,车辆在撞断道路旁防护栏后就径直朝着空地处冲去,直到拦腰撞上棵枫树时才停下。
车祸发生时产生震天轰鸣声与车轮摩擦地面时骇人刹车音在这片人烟稀少道路上引起不小动静,连已经走远汽水依稀都能听到这阵响声。
郁裴在车辆猛地打转时身体就朝旁边狠狠撞去,这似乎是所有坐在后座人通病——想着后座要比副驾驶安全,就会下意识地忘记系安全带。
他人生才刚刚开始……
郁裴睁大眼睛,即使眼前片昏暗,他也在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他无法触
他头砸到旁车窗,撞得郁裴几乎当场就昏过去,他随着晃荡车厢颠来倒去,等车子平静下来时还有些怔怔不能回神,他耳朵里是尖锐耳鸣,整个人轻飘飘地像是片羽毛坠入深不见底峡谷般,只有在落地刹那,铺天盖地痛感才席卷而来,张狂地占据他空白脑海。
郁裴很想吐,还觉得自己额头很痛,不等他伸手去摸,他就感觉到有股温热液体正顺着额头钻疼地方,随着心跳股股地往外冒,淌进他眼睛里。
他咳两声,想要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是酸软发疼,右臂也以种扭曲姿势被压在身下,轻轻动就会传来阵阵钻心疼。
“……哥哥?”郁裴喘两下,发出细弱蚊呐声音。
郁卿坐在前座毫无动静,但是郁裴能从微弱光线中看到前座弹出安全气囊,而且车辆撞到树部分是后座,前面应该没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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