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最先反应过来,他撇撇嘴,却不敢大声哭闹,回身抱住妈妈腿,将脑袋埋进妈妈腰间,死死咬住妈妈衣角。
把幸运值全部分给恋人女孩儿直接软倒在地上,旁男朋友将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死死拖起来。
“欢迎各位来到狼人游戏,”扩音器背后那个男人笑着说道,“没有退路,没有机会,不能反悔。”
经过变声器处理声音冰冷恶意,仿佛无机质样,像蛇瞳孔,或者死人
砰——
又声枪响,他脚步停止。方岱川看见他背后爆出大蓬血花,身体出于惯性,仍然向前扑去,铛地声重重磕在厚重金属门上。
他倒下去,头栽在门口,手指还在抽搐,身体下面渐渐渗出小片血洼来。
丁孜晖双手在胸前乱舞,眼睛瞪得大大,她这次没哭,也没有尖叫。
刚才反应很大那群人,这次没有丝毫过激反应。哭得最厉害是那个十来岁孩子,这时候哭声也戛然而止,连脸都忘埋进妈妈怀里。所有人有志同地盯紧门边尸体。
方岱川大脑中片空白。
丁孜晖尖叫差点刺破他耳膜,鼻腔里都是那股腥臭味道,抹也抹不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起来,凳子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声响,那种声音让人联想起小时候,老师写字时不小心用指甲刮在黑板上,令人牙酸。
只有方岱川呆坐在原地。
这不是特效,老陈脑袋不是道具组精心准备道具,这股腥臭味道也不是特别调制人造血浆,这切都是真实。
老陈是真死。
鸦雀无声。
方岱川不记得自己是怎走向那个尸体,他顶着所有鬼子枪口走向门边。原来被十来只枪口对准是这样感受,方岱川想,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像是身上密密麻麻爬满疹子,皮肤下有细小虫子往外钻,又好像有电流乱窜,想疯样跳起来,或者使劲抖抖肩。
他吞吞口水,举起双手,解释道:“……不走,只想看看他,看看他……死没有。”
枪口仍然死死地钉在他身上,没有个人说话,也没人敢乱动。不远处,老陈血液终于浸透整张桌子,从桌沿边滴下来,隔半秒钟发出啪声响,然后血滴越来越密集,终于变成整股整股血流声。方岱川手指轻轻摸上死者颈侧,死者手还在抽搐,但是颈动脉已经没有动静。他回过头来,额边粒冷汗就直接顺着眼角砸下来,他对着其他人摇摇头。
所有人仿佛被打开开关。
死在眼前,血溅脸。
方岱川感觉不到自己呼吸,也听不到外界忙乱所有声音,他坐在死者对面,看见淌出来血液漫过桌面,泡湿所有扑克牌。那张鬼牌被他碎半头压在底下,小丑鲜红脸上仿佛绽出个诡异微笑。
这不是火龙果台真人秀,方岱川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个真实死亡游戏,那些人手里拿是真枪。
“不玩儿!”个男人推开椅子就往屋外跑去,路上不知被什东西绊下,脚步有些踉跄,“这他妈是玩命!老子不玩,给多少钱老子都不玩!不玩!!!”
他大叫着挥舞着双手跑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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