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恐惧地回过头去,紧紧盯着黑暗中楼梯。二楼拐角处穹顶上雕像回望着他,有如神泣,亘古沉默。
从楼下传来声尖细咆哮,像母兽濒死时发出哀嚎,愤怒且绝望,李斯年和方岱川同时回过身,戒备地盯着楼梯口。
海边礁石,丁孜晖抱膝坐着,这时夜色已经悄悄降下来,雨小些。
她身上沾很多沙子,有些不舒服,然而她没有管。她凑近闻闻自己双手。女孩子双手,只有右手中指有些笔茧子,别处都嫩生生,现在手心和手指划出很多血口子。她弯腰撩起海水来,遍遍地洗自己手。
她身前就是喜怒无常大海,自然伟力使海洋掀开白日温情脉脉面纱。穹顶上压顶黑云稍微散开些,遥远地方有几颗星子,模模糊糊倒影在漆黑海面上,像谁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
方岱川刷地下站起来,因为蹲时间久,小腿有些发麻,他站得又太猛,晃晃,肩膀磕在旁墙壁上。——是烫。体感温度绝对超过四十度,虽不至于到灼人程度,然而即使方岱川没有这方面常识,也明白这种情况有多不同寻常。
“火山要爆发?”方岱川想到这个可能,脸色有些发白,要知道他们可是住在个活火山口上,这个火山随时都有喷发危险。他冲出拐角,推开正对着楼梯窗户,观察外面洋流。
大海潮汐来往,涛声沉默,在,bao雨掩盖下什也看不清楚。
方岱川血管里刚刚涌起热流瞬间冷却,心中再如何躁动都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心底深深恐惧。
“不是火山,火山爆发话,水位和水温应该有异常变化才对。”李斯年不知什时候站在他身后,将右手压在他肩膀上,很有力度压,让方岱川心里稍微踏实些。
自小见惯大海孩子,并不会被这点波涛浪涌唬住,海洋想象在很多习惯脚踏实地人类眼中是如此恐怖,让他们生活在海岸边乃至海面上,他们就活像被制住脚踵阿喀琉斯。所有值得吹嘘伟力都消失殆尽,只余无穷无尽恐惧。
丁孜晖没有恐惧。
海洋对很多人来说,象征着死,然而对她而言,象征着生。
她身后灌木丛里,传出窸窸窣窣声响。
“你又来啦,”她头也没回,仍旧低着头洗手,看着波澜横生海面,那个被她视作象征母亲地
“恐怕还是屋子里面出问题。”李斯年拍拍他肩膀,示意跟他来,他们顺着墙往里面走去。李斯年缩在屋子已经在最外侧拐角,是所有屋子最外围。
方岱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药,探头探脑地跟在他身后,见他右手在墙壁上轻轻抹,顺着纹理把撕开墙上挂长毛挂毯,三根手指紧贴在墙壁上,不知在摸索什。方岱川看两眼,也有样学样,将右手贴在墙壁上,往里侧走去。
空气里蜡油气味越来越重,甚至这股味道里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些焦糊味儿。
李斯年感受着手指尖越来越烫温度,脸色冷峻:“快把大家叫起来!不太对劲,怀疑是哪里走水。”
方岱川忙点头转身,刚想动作,身后楼梯下突然传来阵急促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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