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种顽疾,和妇人乳、巢、膣有关,但雉随后发现她嚼着口香糖,难怪那名字如痣如疣,忽隐忽显,着颊沾胯。可见得她有多年轻。雉估计她年龄。雉不谙妆,但眼看出那些胭脂口红眼影耳饰以至红发,掩饰多于装饰,前者显母性,后者扬风尘。雉打赌即使她戴白发和千多度老花眼也能够眼透视她眼眸里幼燕回旋晴空青春,甭说举手投足间乳鹿玩性。除此,显然是种身份扭曲。雉想起报上登载年轻女人如何隐瞒亲友在这行业生死簿上用花名预录自己幽魂,许多他在教学时惯套风趣幽默时说不出口。雉仍不失老师风范为对方着想:她想听说什呢?时之间,仿佛雉要努力讨好她,而不是她去敷衍消费着雉。
“诗经三百,乐而不*,哀而不伤,小余,你不乐不*,既哀且伤,孔子虽然迂腐,呱呱坠地也带来好屌条。眼前窈窕淑女,溯洄从之吧!……”教国文老萧挽着个丰腴女子,两个高胖美国人也各挽着个年轻女子,两批人马左右朝雉和小妮子挤去。“凤雏,小余第次来,逗逗他。这个人平常很客气,但嘴巴坏起来,很会拐女人。小余,人家凤雏也是生手,嫩豆腐块,文火慢炖……”
九二八教师节,雉想起来。凤雏拿起美国人放在桌上登喜路和都彭打火机,敬雉根烟,自己也衔根。当。支钢笔嘴似火苗,像尾红剑鱼,在她手里啄食。火苗扫过雉和她嘴里烟头。椰影蕉风,音乐飘过罂粟花、烟草叶和咖啡树,水声充满口腔回响和深喉咙回音,总觉得有人刷牙漱口。雉想起曾祖咖啡园和烟草园。电影院香烟广告中个白人牛仔骑白马巡视烟草园,株叶腋上竖着包印着洋字裹着玻璃纸洋烟,琼浆玉液中外神仙粮食。雉嘴舌干旱,遍体霾害,从祖父口述想象曾祖带着巡逻队员追杀焚烧烟草园和罂粟园达雅克人,枪枪击向要害。凤雏吸烟时疾时徐,体态投入,魂魄浅尝。常常猛吸口,久久不吐,那股劲味直抵趾静脉。有时轻吮,深不及喉即已出口,只在图利嗅觉视觉。雉学得她装腔作势,和涂满蔻丹指甲、跷着大腿坐势样,在她自绘戏春图上抹上太多小猫小狗。年轻女人不知道留白可贵,年华逝去女人却知道留白可怕。就像老萧现在搂着丰腴女人,至少四十几吧,她如果不在她老庄园密布假山假石如何招蜂引蝶?大概只有老羊来啃草。老萧就是这种老羊。他进酒廊就对雉说笋吃多,就像强迫学生补习揠苗助长,准备剖青竹蒸熟他那条糯米。他在讲坛上风趣残忍像山产店老板推销现杀现煮蛇胆汤,下讲台谈起男女之事也充满食欲,常令雉吃惊。这女人已不再青嫩,但他不以为意,直说这种老芋叶最适合裹糯米。他要雉对两个美国人逐字翻译:新楼房水电俱全,电梯升降快速,钢筋水泥冰冷,价格高不可攀;旧楼房风味独具,租金低廉,辘轳柴灶,烛火星光,切自然漫长,且久无人光顾,荒得新,容易流连忘返。雉照译不误,美国人大笑,说:中国古代建筑独树格,定要好好寻幽探秘。雉吸过祖父种植烟草,瞒着祖父偷吃过几口鸦片,吸过土人千百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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