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迟早也会知道呀……”罗老师停止食果,背对着雉,“退休那年才五十多岁。那年无耻下流地爱上个高三女学生。想尽办法亲近她,引诱她,鹏雉,如果可以话,愿意娶她,可是是个五十几岁老头子呀。每月送她笔钱请她和睡觉。半年后,她家人发觉,告到学校,学校掩护,想私下和解,她家人不肯,找上报社。鹏雉,斗大标题,白纸黑字,挨家挨户……北婆罗洲文坛名家如何如何……北婆罗洲杏坛名师如此如此……下流小报,八卦杂志……鹏雉,有两个星期不敢出门,喝白开水吃饼干过日子……还有脸回锣市吗?即使躲在这里,还躲得不够深啊……”
围篱外站着两个人。个是亚妮妮,个是亚妮妮哥哥。雉向他们走去。
“泰……”亚妮妮看见雉走近后,视线在泥泞地上游移,“你祖父派人捎口信来,说家里有事,请你快回去……”
“什事呢?”
“没说,”亚妮妮觑小木屋眼,“只说请你定要马上回去……”
是旦搔到痒处,刺中阿基里斯腱,它就四肢大张,酥软无力,任你摆布,真他妈像女人。”
雉厌烦像细胞分裂般复制。
“棵榴梿树结果,少则七年,多则十年,想要亲芳泽真不容易呀……”罗老师每食完壳就吸舔指甲缝里留下果肉。
“老师以后有什打算?”雉淡淡地说。
罗老师回答得非常快速,仿佛老早等雉提问。“这附近长屋是不会欢迎。也许再往内陆走,再找块地,盖栋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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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雉回到长屋后,亚妮妮家人正在座小山丘掩埋个有花草昆虫雕纹密封瓷瓮。瘦小玛加像胎儿盘缩瓷瓮中,和许多供养瓷瓮中达雅克历代祖先灵魂长眠莽丛中,熊、猩猩玩偶和随身用品也傍着瓷瓮陪葬。雉想象玛加在瓷瓮中沉睡模样,突然想起野茔上猪笼草瓶子里婴尸。猩猩玩偶是雉在部抓娃娃机中掳获战利品,千里迢迢从台北带来,原来想送给丽妹孩子。雉没有想到这种粗糙塑胶商品会出现在这种庄严神圣仪式中,仿佛是对大自然亵渎。葬礼没有渲染太多悲伤气氛,或许玛加过世早已在亚妮妮家人预料中吧。入夜后,长屋恢复往常作息。晚上行船不便,雉打算夜宿长屋晚,明早赶回锣市。晚饭后亚妮妮突然出现在房门口。
“你来……正要去找你,”雉将手中信封递给亚妮妮,“这是巴都向导费,请你交给他。”
亚妮妮收下信封,将纸包裹递给雉。“这是罗伯伯留下书……们用不着……你看看……想要话就留着……”
雉接过包裹。罗老师被逐出长屋时,随身物品全被没收,除
“老师……”
“知道你想说什,难道不想克制自己吗?”罗老师伸出舌头舔舔糊满嘴巴四周奶油般果肉。他舌头薄如汤匙,形状像三角板。“几十年,这个老毛病……”
“回锣市去吧,老师,过正常生活也许对你有好处……”
“鹏雉!怎有脸回锣市?在这里见到你就无地自容。你显然不知道在锣市发生过什事……”
雉看见奶油色夕阳在天边抹下很多滴溜溜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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