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人家又不喜欢上课……”
“你是学生,回到学校来吧……”
“不,人家今天回来,又不是来上课,”她笑嘻嘻说,“人家因为想念老师,所以特别回来看你啊。”
观赏鱼类掀起阵喧哗。
“老师,你想不想啊?”
这久没来上课?”
她笑而不答,嚼着口香糖。其余观赏鱼类全围上来,好奇地噘着嘴,兴奋地鼓着鳃。
“听说你个多月没有回家……”雉瞄眼周围观赏鱼,想吼声唬走他们。此时此地约谈完全失策。
“老师,她交坏朋友……”只观赏鱼说。
“每个人都在找你,”雉憎恶自己说话,“你如果发生意外怎办?……”
当天午休时小麒翻墙出校,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星期后她父亲到学校替她办休学手续。小麒先登上围墙旁棵榕树,沿着枝干跨过围墙,抓着树梢垂到人行道上。那棵榕树马上被校工修剪得像根电线杆,每逢新枝嫩叶茁芽,校工就会毫不犹豫地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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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锣市任何个空旷地方,就可以看见挤满鸟巢蕨、野兰、藤蔓、猪笼草、风筝、鸟巢丝棉树,独立荒野,傲视锣市,仿佛余家精神指标。根据热带雨林生存法则,丝棉树周遭没有对手争夺阳光,不可能拉拔到这种狂妄高度,因此余家从前可能是片雨林,长满和丝棉树样高大巨树,这是种可能;另种可能是透过丝棉树空中播种方式,这棵丝棉树必然是雨林中棵最高大丝棉树后裔,继承母亲好胜和好斗,着地茁芽就将四周野草矮树视为强大假想敌,等到发觉它们毫无威胁性时,征伐和扩充权力欲望已经不能控制。
最早在锣市垦荒华人表示,他们在莽丛中落下第锄和放第把火时,丝棉树已经历史遗迹似雄踞方,历经数不清烧芭、旱灾、水灾,依旧风华绝代,四周动植物都愿意和它攀上点裙带关系,在它庇荫和影响下享尽荣华富贵,度过生老病死。垦荒人也常在树荫下休憩活动,如果不是树上经常发生掠食缠斗,早在树下造屋落户。
自从达雅克人射杀盘踞树上大蟒后,丝棉树就变成垦荒人根深柢固梦魔和盘根错节恐惧——遭毒蛇猛兽杀害或果腹是垦荒人挥之不去梦魇。丝棉树遭受吹矢箭毒害奄奄息时,他们忠心渴望它就此死去。但它非但不死,防御力和免疫力反而突然,bao增,活得强悍而充满杀伤力。垦荒人试图放倒,斧落下,野蜂蚂蚁蠢蠢欲动。它们集中力量攻击时,可以将人活活螫死。火种在蜂蚁监护下,从来烧不结实。垦荒人耕耨围篱时对它敬而远之,直到雉曾祖祖父出现,那很大块野地垦荒权才被签走。传说浮脚楼完成前,二人在丝棉树下住半年,曾祖天天像云豹登上丝棉树截危枝,鸟瞰周围风景甚久。锣市盛传即使浮脚楼完成后,曾祖也始终视丝棉树为家,这习惯在他过世后由
“是哦,被拐卖怎办?”又只观赏鱼搭腔。
“大家都担心你,包括你父母……”雉尤其憎恶观赏鱼闹场。
“唉,天下父母心……”鱼说。
“老师,说点不样吧,”她终于开口,“别训话。”
“中午到办公室来找,”雉说,“你荒废两星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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