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性启示，祖父从此不断借贷赌资给丽妹父亲，直到数目庞大到难以想象时，祖父仿效曾祖提出以丽妹赎换欠债构想。丽妹父亲皱
皱眉头，点点头，对他来说这个交易太划算，他甚至不断叩谢祖父大恩大德。祖父向爱孙鹏雉交代这桩往事时刻意隐瞒部分事实和虚构部分情节，在祖父内心深处这是
段难以坦白招供龌龊阴谋。
天色渐黑，夕阳愈萎缩愈貌似大王花，余晖如蕈光照耀大地，像丝棉树下蘑菇闪烁。那个烟霾特别凝重早晨，祖父苦等夜后，终于只身前往布满人胆猪心状石块小河。祖父经过长满石南树丛荒地和野茔时，石碑已被藤蔓犁出许多纵横凹痕活像龟壳上甲骨文，群雀泅泳如鱼，画眉模拟笼友叹息，矮木丛上长满猪笼草串状花序，种像红毛猩猩手臂，种像雄鸡脖子，史前龙卵似王公猪笼草和莱佛士猪笼草捕虫瓶在矮木丛胸前胯下擒杀消化猎物，有傍着野地浑身灰泥像锣市出土日本鬼子未爆炮弹，有垂在半空像中古世纪护胸甲，有像伏击其中战士头颅。捕虫瓶绵延荒地野茔，直到祖父来到布满人胆猪心状石块小河前还看见支莱佛士捕虫瓶诱捕只青涩妖艳小蜥蜴。祖父看见树根藤蔓挂满苔藻，水蜥蜴越过溪流，弹涂鱼漂过水面，鱼狗扑入草丛，老榴梿树叶密如册长满像猪头猫头人头榴梿——曾祖缺头颅尸体卧倒树桥上，浑身插满吹矢箭，左手拈炷香——曾祖肤色接近那炷香，仿佛座大型木雕——祖父扛着僵硬曾祖回到锣市时，曾祖仍然维持昏倒姿势。他身上所承受吹矢箭上激痛恐怕不会比当年丝棉树承受少。祖父和雉母亲埋葬曾祖时必须折断手脚关节才顺利装入棺木，激毒让他们双手溃烂，指甲脱落。祖父带着两只黑犬回到树桥。黑犬扇着匕首似耳朵和鹰翅膀似尾巴，鼻子柔软像黑眼苏珊开出花蕊，在曾祖卧尸处来回嗅着，发出祖父闻所未闻哀嚎，仿佛两只在猪笼草捕虫瓶唇环徘徊不去黑蚂蚁。二犬离开树桥进入丛林时，仍然路嗅舐，速度快快慢慢，动作黏乎乎，仿佛掉入捕虫瓶消化液虫豸。星期后，二犬突然放快速度沿着宽不及辆卡车条小河河岸纵走，有时爪不沾地，有时刨土哭嗅。河水黑亮如鬟，起伏如女子胸膛，卷起无数肚脐眼。两岸野草蓬勃，遮掩大半河面，上有蝴蝶蜻蜓，下有青蛙游鱼。半小时后，二犬终于停在座湖塘前，这时它们已消瘦三公斤，耳朵尾巴扇得锋芒扎人，八条腿像八支钉耙，远看像两只吼鹿。湖塘呈舟形，岸边尽是浪花似白管芒，倒映急速滑行云，有野地行舟之幻觉。舟尾有座离地公尺茅草屋，门口有座阳台，屋檐下用藤条吊挂十多个骷髅，颇像老椰树上老椰子。湖中有人沐浴。二犬阒寂无声，踩着地上自己幽怨狗影，狗影蠢蠢欲动似乎有冤屈待诉。祖父吹哨如瓮沉大海，二犬毫无反应，祖父于是以为是熊或豹戏水，眼皮跳跃，满脑玄幽，睾丸里顽虫滋滋蠕动。湖中人不会就湿淋淋上岸，走向茅草屋——胸腹万兽奔走如山林，四肢花叶鸟虫如枝桠，背部日月风火雷电如晴空，脚掌手指两栖爬虫类，屁股两座骷髅冢，满脸精灵，连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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