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也爬满纹斑,皮皮像只褶颈蜥蜴——祖父终于见到传说已失踪多年婆罗洲土著装饰艺术大师阿班班——阿班班上岸后瞄祖父和狗眼——祖父发觉阿班班此时全身静止,只有彩绘成骷髅冢屁股咯吱咯吱抖动——阿班班只瞄眼就径自上茅草屋。只巨大食猴鹰低空掠过湖塘。它飞行得如此缓慢,仿佛周围景致也在竞走,以至于它飞半天,竟还没有越过湖塘,湖面不兴丝波纹。只在茅草屋拟态大皇蛾显然受到鹰扰,以秒针速度绕行茅草屋周,追随巨鹰越过湖塘。它和鹰样宽长翅幅但比鹰消瘦许多身躯,仿佛是鹰拖曳鬼影。不知为何,祖父竟被这毫不起眼鹰蛾吸引,目送它们消失林海中,又或许不是这鹰蛾,而是那随波随云逐流舟湖,仿佛野猪俯冲而来或刺猬瑟缩而去茅草屋,悬挂半空捕虫瓶似骷髅头,仿佛幕水陆空生物演化史阿班班。祖父终于回神,吹声哨。二犬回头瞄祖父眼,舔舔祖父长筒靴,有点鼻耳失灵,只能透过影像和触摸感觉祖父蠢相。祖父又吹声哨,二犬又瞄祖父眼。祖父用长筒靴蹭蹭二犬屁股,心里嘀咕:走吧,难道还要鞭策你们吗?
二犬走到湖边,又瞄祖父眼,看着茅草屋。祖父听见声狗语:就是这里。只水蜥蜴窜出白管芒,进入湖塘。祖父听见水蜥蜴对荒野呼喊:刀枪沾血,人二犬,ㄔ亍岸上……。只尾巴无限长野鸟挂在短枝上,鸟和短枝呈十字形。祖父带领二犬走向茅草屋。二犬失去星期来专注,东舔西嗅,凶性骤减,眼神完全像被猎人用叶笛引诱公吼鹿。祖父站在茅草屋前,抬头仰望骷髅——同时也看见盘腿坐在阴暗门口阿班班。
“你是余石秀儿子?”阿班班说。布满精灵文脸旦看起来像鳖甲,赘肉和皱纹像鳖甲四周肉裙,在阴暗门口中呈浮沉和悠游状态。
祖父点点头。
“这两只狗是不起禽兽。有系统地训练,是流猎犬。”
祖父皱皱眉头。或许祖父看错。祖父发觉阿班班四肢简直是四根树桠,长着绿叶,开着红花,栖息着鸟虫——祖父亲眼看到只蚱蜢从阿班班手臂上飞出来,穿过骷髅群,飞越祖父头上。
“你从那条小河走到这里,大概花星期吧,”阿班班伸出纹满爬虫类手掌,用食指指着骷髅群——仿佛只小蜥蜴从树桠上伸出半截身体。“你认得出来,哪颗是你父亲头颅吗?”
骷髅悬挂在阿班班和祖父之间,祖父额头上。祖父实际透过藤条和骷髅仰望阿班班。骷髅面向侧向或背向祖父,颅骨雕刻着淅淅沥沥纹案,有纹案延伸到牙齿和下颔骨。达雅克人在颅骨上雕塑图案并非奇事,但使祖父惊骇是,这批骷髅从接近额骨直到后脑勺有道切缝,显示它们曾经像椰壳分为二。达雅克人猎获人头后,直接从衔接脊髓枕骨大孔挖出脑髓,将整颗头颅吊在火焰上烟熏,从未听说有剖切头颅这习性。祖父注意到其中颗骷髅后脑勺仍残留着几撮焦黑发肉。
阿班班咧齿微笑。胸前纹斑上走出只小黑猴,消失在阴暗茅草屋中。祖父眯眯眼——那是阿班班饲养宠物吗?祖父伸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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