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秉主靠在桌旁,自言自语道:“从未想过要赔这大,可是他那恨他,不赔上这多,真该拖出去斩。可让男睡就算,还是个糟~~糟老头子~~”趴在桌上,咳嗽起来,“今天成亲。真想见他,想见得紧,他要出现在面前,叫去撞门板都使得~~”
不过多时,个随从过来,搀扶凌秉主离开。洞房,恐怕不够体力。
游信已在凌府外等候。刘虔材从怀中摸出手卷,放入他手中:“今儿来时候,凌大人说拿个东西,会子要给你,大抵说就是这个。”游信打开看,竟是季斐然偷到起兵计划书,颗心顿时凉半截,连声音都有些不稳:“他现在在常及手中?”
刘虔材点头,想说什,总算还是忍住。
游信捏紧那手卷,平淡道:“知道那里发生什事,不必多说。要
情生智隔,这绝对是条亘古不变真理。断袖迷煞人,却也害煞人。古有董贤,今有季贤。董贤是红颜,季贤是汤圆。董贤是鲜花,季贤是王八。
事本将大成,却给这厮搅局。凌秉主如是说。
隔日,凌秉主大婚,帖子早就下过,满朝大臣都挺给面子,仅差二人未到:封尧,季斐然。凌秉主喝酒容易上脸,会子脸就红,拖着新娘子到处敬酒,笑得傻兮兮。游信心情大好,在凌秉主家草园子里观花赏月,诗酒作伴。只有归衡启越瞧游信越不对劲儿,恁不看书不陪客,跑去学季斐然玩风情。心里想是这想,却还是在旁边打着摆子吃东西。
转眼间,大半个晚上过去,后院里头,又是群烂醉泥巴人。几个苟延残喘,还在继续划拳玩色子。常及还是和以往样,顶着白生生脸,大喊醉醉,然后倒在旁边睡觉。
游信心思早给雷劈飞,根本不理睬凌秉主那边发生事。以往喝酒,凌秉主没几口就会挂掉,还会发颠。这晚脸红得快,却醉得极慢,也不大说话,只靠在旁边,逼着刘虔材听自己说话:“其实京城也没啥好玩,刚来时觉得新鲜,时间长,还是想着回家。可这贼船跳,还能下去?”刘虔材横他眼,不动声色。
凌秉主醉醺醺道:“其实交损友,无妨,陈酒味醇,老友情深~~而且,来这里,也成个状元,给爹撑够老脸不是?哎,若无遇到那家伙,可能真是雷打不动,路冲到底。”两条斜飞眉拧成团儿,声音也越来越低。刘虔材耳朵可不是背:“什,什人?”
凌秉主随口道:“问这多,你想则撒?六儿!”
刘虔材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看眼常及,额上冒出汗珠,却擦都不敢擦,只清清喉咙,倒在旁睡觉。凌秉主道:“哦嘿嘿,你瞧这德性,太想家,连家乡话都来。说到家乡啊,那怎是个美字得!白居易不是有首诗~嗝~~‘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美啊,美啊,美得塌糊涂。”
刘虔材汗水已湿头发,站起来就想开溜,却给凌秉主抓住衣摆:“刘大人,你说他要死,怎办~~怕那损友害死他,怕得紧~~~”刘虔材道:“凌大人,你醉。”
常及打个呵欠,翻身继续睡。刘虔材匆忙起身,在凌秉主衣包里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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