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功夫还没到“元神出现内外交感清明”地步,但此刻却有朦胧体会,灵觉中听到秦渔示警声其实是自己元神所感,而这种感觉确实无法空谈。
他所悟第二件事是关于养剑,吴老说真没错,器物真正灵性是创造者与欣赏者自身所赋予
,连句话都来不及问。早知道秦渔如此厉害而胡旭元这怂包,刚才只要稍变招转腕切断对方右臂就可以。留下胡旭元活口,游方不介意用各种拷问手段把事情搞清楚。他与刘黎有没有关系?为何要这做?那块玉牌究竟有什讲究?——这些都是游方迫切想知道。
但在当时情况下,游方根本无暇多虑,想太多送命可能就是他自己。阵山风吹来,莫名寒意遍野,胡旭元已经低下头去,眼睛仍然睁很圆却已失去神彩。游方手臂感觉他身体重量渐渐挂在剑上,突然撤剑向后纵身闪开,没让血溅到自己身上。
胡旭元向前扑倒,四肢痉挛抖动几下,就像条死鱼样动也不动,身下枯叶间渐渐洇出血迹。而秦渔剑身上血迹却自然顺着剑尖滑落,滴都没沾上。胡旭元死,而山林外路边停着辆空车,车下灌木丛旁还躺着两个身受重伤不知死活歹徒。
游方又杀人,而且是突然遭遇动手,杀莫明其妙,算起来,这是他第次亲手直接杀人,与上次杀狂狐他们情况是不样。虽不像上次那恶心直干呕,但仍然非常不舒服,嗓子眼发痒头皮发麻,全身毛孔也在寒意包围中阵阵发紧。
杀人倒简单,挥剑就搞定,可是杀完怎办?又不像狂狐他们那样直接封进盗洞就可以,游方虽然精通各种江湖门道,但对毁尸灭迹绝对不是很擅长,也没学过呀!
踌躇间刚皱眉,灵觉中忽然听见秦渔发出瑟瑟之音,游方感到有丝不对劲,下意识抬头向某个方向望去。过十几秒钟,风中听见阵阵煽动翅膀声音从上空掠过,是远处山梁那边鸟儿接二连三飞来。
时间已是落日之后,鸟儿又不是蝙蝠,黄昏不归林怎往外飞呢?而且很多动物有天生灵觉,就如很多人天生有敏感直觉样,此地汇聚煞气还没散去,就算鸟儿飞过也会避开啊?除非是它们受到更大惊扰,已经顾不上这些。
山梁那边究竟发生什事?能惊起黄昏中整片山谷飞鸟,应该是好大动静,却没有发出点声息。秦渔有感应,难道这柄剑自己成精,远在此地却比山梁那边飞鸟感觉还要敏锐?
游方微微怔随即反应过来,不是这柄剑成精,它感应其实来源于自己。游方无意间已经感觉到山梁那边不对劲,但正在想别事情心念不够空灵,这种感应被掩盖。而秦渔没有自主心念,始终都是种空灵状态,却能与游方灵觉发生奇异共鸣,从而提醒他。
游方明明感觉到却意识不到,还需要借助秦渔来提醒。这瞬间他对两件事忽有所悟,首先是“灵觉”与“神识”究竟有何区别?刘黎曾经说过:“待到修行有成,元神出现内外交感清明,便可运用自如知其所以,彼时可称神识。……空谈再多也无真见知,功夫到自有体会,也只能去自己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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