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对着死人还在说话,但是接下来话向左狐是不可能听见,倒像是说给旁游方听——
“左狐先生,你功夫得,想击败不是没有机会。从开始你就应该与近身缠斗,神识彼此相消,只要你敢拼命也无可奈何,最终恐不是你对手!何必舍近求远反而耗送身功力?……小游子,你说是不是?”
刘黎正“语重心长”对着死人说话,冷不丁开口叫游方,把他给吓跳
紧脱身,毕竟先保住自己命要紧,有什麻烦以后再说吧。向左狐心念及此,身法陡然加快,绕着刘黎向外转半圈转身疾走,手中长长骨刺急速挥舞,发出连串类似笛子吹奏颤音,引动山中夜气相和,奇异力量逼使刘黎不得追近。
向左狐又使出风水秘术,而且是除阵法之外压箱底绝招,不求伤人只为逃跑。刘黎没有勉强揉身进击,而是像发疯般奋力跺脚,大喝身:“动手!”
此地没有别人,老头当然是叫游方动手。就在刘黎跺脚瞬间,游方感觉不是大地在晃,反而感到脚下土地是如此坚实稳固、难以抗拒厚重。游方灵觉、两位高人纠缠神识、笛声引动夜气,甚至秦渔轻吟都被“封固”。也不知老头是怎样跺出这脚,在场所有人包括刘黎本人风水秘术,在这瞬间都“失效”。
刘黎跺脚同时,向左狐正好从游方左侧斜刺里窜出。游方早已蓄势待发,此刻想也不想,身形如风而至,挥剑直刺向左狐右颈。
向左狐功夫当然在游方之上,“有触必应”境界自不多言,看也不看右手向外挥骨刺,剑骨相击发出声音异常沉闷。撞击力不仅爆发在兵刃相触那点,内劲运转中全身筋骨都受到冲击,游方倒飞出去三米多远,落地之后蹬、蹬、蹬连退几步才站住,内腑翻腾好悬没吐血!耳中仿佛听见秦渔发出声似伤痛呜鸣。
喘息略定抚胸望去,向左狐却没走,身形仿佛被定格仍保持向外挥击姿势,只有头垂下去,月光照在他脸上,表情竟神似胡旭元临死之前。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胸前,满脸惊骇与不可置信,还有深深不甘,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在喉咙里发出咯咯响声,嘴角有血沫涌出。
在他前胸露出截刀尖,月光下不染血迹发散着寒意,向左狐生命也正随之流逝。他背后贴着个人,宛如隐藏在月光阴影中,正是刘黎,手中刺刀已完全没入向左狐后心,只留下截缠着粗布手持处。
风停,山谷中连虫儿都不再鸣叫,除自己喘息声,游方几乎听不到别动静。片静谧之中,刘黎对着向左狐说话,声音低沉中略显疲惫——
“你从开始就错,不该用自以为最擅长风水阵法与相斗。你想欺年老且伤,这辈子又没留下传人,但毕竟是当代地师,以风水秘术欺,简直是种侮辱!你此生最擅长,而远比你更擅长,就算你布下法阵占尽天时地利。——左狐先生,你所求如此,死也该瞑目!”
向左狐口中发出声含糊不清动静,手臂软,骨刺落地,本已低垂头也毫无支撑耷拉下去,他死,还保持着站立姿势挂在刘黎刺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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