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在外人看来,他是表面上指不出毛病,才不得不打碎花瓶验证,业界鉴定权威颜面何在?有人难免会笑话他,不管真假,打碎才知道吗,那还叫什鉴定?而周逍弦开口说它是赝品,游方主动打碎花瓶,旁人看:“噢,果然是赝品,周老师简直是太神!”这种情况意义就完全不同。
关于这次鉴定,后来在圈内流传着个段子:广州那次著名征集活动中,位神秘年轻人带着只真假难辨元青花来到现场,在座专家谁都吃不准,唯有周逍弦老师伸出鬼手摸摸,便笑着断定这是赝品。来者佩服万分,当场摔碎花瓶,众人看,果然是赝品!
这个段子内容真真假假,但流传很广,也不知是谁编排,始作俑者十有八九是周逍弦得意门生罗谛客,也有可能是游方本人。周逍弦虽从未承认过,但听见这个传说,心里想必也
敢保证将来有什事不会再撞上。假如他不知情也就罢,如果知道,等于在赌王门前出老千,这不是没事找死吗?谁又能证明他事先不知呢,别忘他可是用“梅兰德”这个查不出底细化名身份来,况且周逍弦已经当场告诉他实情。
这砸等于表明态度,比说什话解释都好用:自己绝无行骗牛然淼老先生之意,而且东西都不留,表示对牛老尊重以及崇敬之心。面子里子都给足,将来若遇见牛家人再提起这茬,场面上绝对过得去。
罗谛客吓跳,而周逍弦只是微微有些惊讶,看着游方眼神甚至有几分佩服与好奇,脸上表情却分明在苦笑,仿佛在说:“你又何苦要问呢?”
摔完瓶子游方抱拳:“今天是场误会,不好意思,打扰周老师工作,这就告辞!”
搞出这大动静,工作室门立刻被推开,外面有几人身形矫健闪而入,见此情景很惊讶问道:“周先生,出什事?”
周逍弦摆摆手:“没事,们只是在做破坏性试验罢,你们出去。”然后又指地上碎片道:“兰德先生,年纪轻轻却不简单啊!”
没等他说完,游方立即道:“很抱歉,把地上弄这乱,还要麻烦人收拾,该走。”然后转身随着那些保安人员起出门离去,故意走非常匆忙。周逍弦只来得及冲他离去背影说声:“谢谢!”
罗谛客头雾水,疑惑不解连声问道:“他就这走?老师你为什说谢谢?”
周逍弦还在苦笑,弯腰在地上拣起块碎瓷片,是花瓶瓷胚最厚部位断茬,冲学生道:“他是不想得罪牛家,同时也给个台阶下,所以要谢谢他。……你看这断茬,器物表面做旧就算再高明,但是瓷胚较厚内部,数百年前元青花与新近出炉赝品还是有区别,哪怕是同样瓷土、同样工艺烧制,特别是刚打碎时候看得最明显。……他主动摔碎花瓶,印证刚才鉴定,果然是赝品。”
罗谛客这才反应过来,周逍弦从梅瓶表面特征挑不出毛病来,要想证明它是赝品,还有最后个办法,就是将花瓶最厚部位打破,看瓷胚断茬。假如以他身份这做,传出去就是个大笑话,这是重金征集真品场合,不是王刚在北京电视台鉴宝节目搞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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