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宫离这里隔两座山,山路蜿蜒有三十多里,崎岖险峻绝非坦途,就算身轻体健练家子,午后出发,按正常脚程在天黑前也赶不到,那样就意味着李永隽要逐兰德前辈在满充凶险深山中夜宿。
游方有没有本事赶到东来观、是否畏惧露宿深野是他自己事,而李永隽以及叠嶂派门人是绝对不能这干。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最尴尬是游方啊,他已经没法厚着脸皮住在云踪观,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为他
孟永秀语气本有些吞吐,听李永隽用这种态度反问,干脆也豁出去,直截当道:“兰德前辈雅量高洁,永秀并无不敬之意。但今日若落宿云踪观中,恐惹同门以及江湖同道谤言非议。不仅对永隽师妹清誉有损,对兰德先生声望难免也有不妥,而且与静尘、静羽恐也招讥语之诽。掌门闭关之前命你代为住持驻守云踪观,凡事要处置妥当,如此才不负师命。”
怎回事啊?叠嶂派核心弟子也并非都是道士,当然更不可能都是女,宗门道场云踪观大多数时候也有男修士,他们都住在东院,而女弟子都住在西院。般江湖往来访客通常都安置在东来宫中。
只有地位很重要客人才会受邀到访观兰台,当然也会住在云踪观,因为这个地方当天是回不去,历来成规如此。游方身份地位当然足够尊贵,李永隽请他在东院千杯长老常居静室中歇息,应该是最妥当安排,放在平时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云踪观只有四名出家女冠,游方个单身大男人跑来作客,晚上还住这儿,传出去恐怕好说不好听,容易惹人非议,不仅对他名誉有损,恐怕还会损及观中四位出家女冠清誉。——这就是孟永秀顾虑。
李永隽当即面色沉:“师兄,你什意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清修之人何必自纠结?兰德先生到访云踪观,为代守住持,职责所在自应恭谨接待,岂有逐客之理?如此岂不显叠嶂派满门无礼!”
游方本来有些纳闷,李永隽留他在云踪观歇息是正常礼数,如果要拒绝也应该是他自己拒绝。他还没说话呢,怎孟永秀就先冒出来说这些,也显得太矫情吧?在旁边看两眼,转念间猜到几分原由。
这孟永秀就是借机在找李永隽茬,李永隽平时不擅言辞,看上去也总是很文弱样子,但此刻却成云踪观代守住持。孟永秀年纪比她大得多,入门时间更久,秘法修为也还算不低,可能心中有些不服,或者只是从宗门角度单纯认为李永隽并不合适担此大任,总以挑剔态度看她行事。
但是这人有心眼却没心机,怎可以这说话呢?她有想法可以理解,今天李永隽单独陪游方吃饭,还特意给他准备酒,孟永秀看不惯,李永隽将梅兰德留宿在观中,孟永秀就更觉得不妥,以指点语气直接说出来。
她可远没有般江湖中人那圆滑,长年在这远离世外道观中清修,因此表达直截当,很让人下不台。
其实不论游方与李永隽有没有私情,李永隽身为代守住持,也只能这处置,她能把兰德前辈赶出去吗?那样不仅意味着她以不堪之恶意度人,还更显得叠嶂派满门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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