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井右侧地势较低处,山石之间凿个池子,大约两尺多深、五尺方圆,巧妙引山泉流入汇成潭。吴玉翀见到这潭山泉就说道:“哥哥,明天就要到无冲内堂,今夜要在此沐浴。”
她说话语气有微妙变化,与这路上表现都不太样,清纯中透着妖娆妩媚,妩媚中却又显得清纯诱人。
游方轻咳声,面无表情,尽量用平和语气道:“这不是温泉。”
吴玉翀似笑非笑:“这也不是寒泉。”
……
吴玉翀又不说话,神色也变得有些冷淡,不知在想些什。游方见状没有再逼问,又轻叹声问道:“换个话题吧,莫打扰此刻游兴,你不仅仅是无冲派阁主,也是纽约玉翀阁将来继承人。若就把你当作玉翀妹妹,便想问问你,路游赏,对这绵山彩绘风光遗迹有何感触啊?”
吴玉翀抬起头,神色变得平和,眼眸却显得有些深邃,望着群山沉吟着答道:“宫观古祠,供奉都是神佛造像,然而世人并未亲眼见证过。造像自有形制,最难表达却是那风采神韵,那是来自于凿建者内心体验与精神气质,能够穿越千古引人共鸣,这才是真正神姿。”
吴屏东教授曾说过这样话,游方在吴屏东座下聆听教诲,也渐渐懂得这种情怀感悟,被挟持入绵山与吴玉翀同游,却不知究竟谁挟持谁游,不知不觉中,吴玉翀也说出这样番话来。
游方长叹声,望着天边残阳道:“玉翀,天色已晚,不便运转神念,暗夜中还是不要再赶路,在前方找处洞天休息吧。”
山中有多处古时修士隐居洞府,下山入谷复又攀援陡壁,刻意找寻数百年前绵山中修行前辈遗迹,吴玉翀喜欢“投宿”在哪儿,他们就在哪里停留。
太阳落山之后,石室中弥漫着柔和白光,由枚灵性洗炼精纯钨光石发出。这枚钨光石就放在后面门户旁个高脚石座上,可以同时照见石室与后院。它原先在游方背包中,是游方布璇玑星辰
在面陡壁向阳处,吴玉翀挑中个地方,觉得非常满意,似笑非笑看着游方道:“哥哥,们在这里过夜吧,明天再上路,就该到无冲派秘密内堂。”
这是座山中石窟,被开凿成洞府模样,还有石桌、石椅与石床,挂满藤蔓掩住门户,虽然建在高处,却因为山体地势奇异环抱,不受高空风扰,看上去十分干净,灰尘并不厚。可是眼扫过,这里至少也应该有两、三百年没有人居。
洞府中石床很奇异,石头给人感觉总是坚硬冰冷,可是它安放位置恰好是此山壁灵枢阳和之处,材质本身带着温润物性又经过神识洗炼,坐于其上竟有种独特温润感。看来这里古时清修之士虽然不追求物用奢华,洞府中只有简简单单石床石桌而已,却也很会享受生活。
走进石室,后面还有道门户,穿过门户上见天光,竟然是处天然形成天井庭院,真有鬼神造化之功啊!
这小小天井庭院左侧较高,建有座石台,看就是打坐地方,定坐于此可上承天光、下接地气。游方在太阳落山前,用山中软草简单编个垫子,可坐卧休息,但他却没有在院中石台上打坐,因为吴玉翀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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