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翀此时才突然回过神来,就似从梦里惊醒,推开门追出去,跑到怜心桥头张口欲喊时,游方身影早已远去。
“吴玉翀,今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向影华不知何时已来到吴玉翀身后,也望着游方离去山路方向,神色恬静说道。
吴玉翀低头道:“月影仙子,你这是逐客吗?”
向影华摇摇头:“不,别忘你是吴玉翀,你世界不在这里,想想你已在此地停留多长时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兰德最近很忙,他昨夜来,你未随他去,那他今天会另派人来送你走。”
游方要派人来送她走?派谁来、送她去什地方?吴玉翀直坐在竹亭中游方昨夜曾坐那张椅子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气息与温度,却不知在想些什,连午饭都忘做。
束后,游方告辞而去,众人也不知这位少年前辈又往何地行游、身边有何人相随。
……
山中月夜,满把清辉洒向芙蓉谷怜心桥,除那不远处瀑布流水声,山川树木万籁皆寂。今夜月色格外明媚,甚至那瀑布上空在月光下都能看见淡淡彩虹,相比白日所见完全又是另种夜晚风情。
吴玉翀已经休息,元神忽有所感,芙蓉谷中天地灵机似被引动、剧烈澎湃却又温柔绵绵。这是种很难形容感应,仿佛天时地气与四围山川都有着种玄妙合律韵动。是有人在此地斗法吗?感觉却又不像,竟若与天地山川合舞,何人秘法境界能神奇如此?
她起身走出房间来到竹屋门口,轻轻推开虚掩房门向外望去,然后就出神站在那里,定定看着怜心桥头那片空地。
快到正午时候,忽然听见怜心桥头传来个惊喜声音——“玉翀姐姐,是你啊,你果然在这里!是在等吗?”
回头看,是华有闲来,上次华有闲来送琵琶,吴玉翀躲在房中没有现身相见,此刻又突然看见他,她有些不知所措,略显慌乱答道:“小闲,怎是你,游方哥哥叫你来吗?”
华
有两人在月光下起舞,他们是在舞剑还是于空中飞翔?仔细看,那飞翔是缭绕半空如匹练般凝炼剑光与月光,两人身形就似漫舞飞旋山川之韵。伴随手链轻鸣声当然是月影仙子,而另名手持短剑男子便是游方——他果然来、终于来!
吴玉翀直看着游方,或许是出神或许是有些痴,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门也只是轻轻推开条缝。
芙蓉谷前后都是绵延山脉,当弯明月在山脊后隐去时,游方与向影华结束这场人间难得见合舞。游方来到竹亭中坐下,开始烹茶,不知何时向影华不见,吴玉翀也没注意到她去何处,竹亭中只剩下游方独坐,似是在等待什。
炉中微弱火光,在夜色中映亮游方脸庞,那是吴玉翀熟悉不能再熟悉面容。她很想走过去,到他对面叫声游方哥哥,可是脚下却动都没动,半张着嘴声都没有发出来,就这在门后静静看着他。
炉中火光渐渐隐去,山间霞光渐渐泛起,游方就这在竹亭中坐夜,吴玉翀也在竹屋门口站夜。天色微明时,游方似乎叹口气,终于站起身整整衣襟,迈过怜心桥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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