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着它,但它反复涌上,就像间隙性地在局部施以微量点击,还是有痛感。
“想要你,爱你,想要你。”他重复着这些碎语。弗雷德丽卡已经几乎要瘫软到地板上,她无法跑走,也无法不回应。所以他终于掌握她,把她带上楼。驱使着,提携着,支撑着,拥抱着,同类动词若继续说下去,会比这整段上楼旅程更长。从推开旋转门到离开厨房,皮皮·玛姆特看着他们离去,然后取走餐盘。她以前目睹过这幕。“弗雷德丽卡看起来是醉,”皮皮以为,“可能她真是醉。”皮皮这想,她宁愿相信弗雷德丽卡是醉醺醺,“弗雷德丽卡对付奈杰尔真有套。”皮皮觉得,虽然这跟她目之所及恰恰相反。
之后,他躺在那儿闭着眼睛,只沉甸甸胳臂把她搂向他。弗雷德丽卡身体温热又欢愉。她腹部皮肤因为用力、放松和幸福发出微微红光。在她体内也样,她可以听到血液在快速流动。她用“听到”来形容这种感觉,但她知道这不准确,因为这跟她耳朵没有关系。她慵懒地闲游着思考为什她要用“听到”,她意识到这类似个人从贝壳中听到血液涌动敲打般声音,而把这种声音称为海之声。弗雷德丽卡斟酌着词汇,当然在做爱、交媾,或被用其他惯常或精选词汇命名这个行为过程中,她并不琢磨词汇,而是在之前和之后。比如现在,她看着奈杰尔微湿、沉重眼皮,看着他弯曲嘴唇好像因经历痛苦而松弛下来,她爱他是因为他拥有不须多言、轻易地就能把她降伏技巧。她想起威廉·布莱克说过那句:“欲望得以满足面孔。”她移动着她灵敏鼻子,嗅闻他汗味,那是她自己身上汗味,她知道,她知道自己身上气味。她又想到约翰·多恩[3]精妙详细比喻,纯洁又雄辩血液在死亡女人面颊上说话。弗雷德丽卡繁忙思绪,从她皮囊覆盖骨骼之下,从濡湿枕头上她打结红发中,想方设法地宣召句准确引用语。
纯洁又雄辩血液在她脸颊上说话,经过如此精致锻造;人们几乎可以说,她躯体在沉思。[4]
“她躯体在沉思,”弗雷德丽卡想着,“雄辩血液。”如果她在夜里突然说起“欲望得以满足面孔”和“雄辩血液”,奈杰尔不会解其中任何句,因为他只依据身体思维行事。她想:选择他就是因为如此,其他所有事情都顺其自然。“是应该可能有联结,”她心想,“是应该,只有联结。”她这想时候,头脑中出现自己样子:她化身成美人鱼,她用那湿润玫瑰色指头,梳理着不仅是她头发,还把她脑中纤维梳得和谐又整齐。奈杰尔在睡梦中,梦呓般吐露着自己秘密。“嗯,”他呓语着,“哼嗯,啊哼嗯。”以及其他音节。弗雷德丽卡呼吸着他气息,他们气息在枕头上交融,他暂且“哼嗯、哼嗯”地回答着,而他俩手和脚早已沟通。
玛丽病床位于狭长病房尽头,病床顶端隔帘低垂着。入夜,片宁静——除个俯在枕头上小小男孩,顽强地哭个不停。玛丽平躺着,动不动,她苍白小脸被架在床头金属架上绿色灯罩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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