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她讲义,开始讲D.H.劳伦斯和E.M.福斯特。她首先点出两人相似之处:都对人生完整性、灵魂协同和均衡性,以及在地球上或地底下扎实生死体会抱有渴望;他们二人排斥机械化生活,厌倦城市,不接受碎片化或解离人生。她也说到“遗失天堂”这个概念,那是直萦绕于福斯特对苏赛克斯以及劳伦斯对诺丁汉郡情感,甚至是种寄托。在书中,前者试图从猪齿缝中寻找无毛榆踪迹,后者则曾在炎热、阳光普照却人迹罕至地方试探过人类灵魂聚集地遗痕。弗雷德丽卡也把这些联系到两人书中充满智慧女性们,如玛格丽特·施莱格尔、海伦·施莱格尔、厄休拉·布兰文、古德伦·布兰文热情追求。弗雷德丽卡说她们追求是解放,也是屈从;是思想,也是冲动。
弗雷德丽卡如既往,上课时习惯性地扫视着课堂里人。弗雷德丽卡想起塞缪尔·帕尔默艺术学院有个艺术系女学生,穿着黑色紧身针织套衫、黑色紧身迷你裙、黑色厚连裤袜和双祖母才会穿坡跟鞋。这个女学生上个星期对弗雷德丽卡说:“们定是得跟别人不样,们是艺术系学生,们得穿跟别人不样衣服。”她朋友也都穿黑色,层层叠叠黑色,涂着勃艮第葡萄酒色口红,素着不施脂粉苍白脸面,她们都非常赞同“必须跟别人不样”这番言论——真是很致地跟别人不样着。她思绪随视线回到课堂这群人身上,校外课参与者本来就成分混杂,体现在服装上,更是特色各异。罗斯玛丽·贝尔穿着绯红色羊毛衬衫、灰色罩衫和灰色长裤。多萝茜·布里顿穿着鼓鼓囊囊浅黄褐色毛料宽袍,上面缀有红色和黑色眼睛图案斑点。汉弗莱·马格斯穿着白色衬衫,系着海军蓝领带,衬衫和领带规规整整地穿戴在他蓝色套头衫里。阿曼达·哈维尔穿是件长袖高领奶油色羊毛库雷热牌子常出那种束腰上衣,长度刚好及膝,她还在她晒出黝黑肤色纤细手腕上戴着好几只金手环,今天眼影是亮闪闪风铃草色蓝眼影,眼影上用心地盖片金粉。罗纳德·莫克森,那个计程车司机,在阿兰牌羊毛衫外裹件防雨工作服。易卜拉欣·穆斯塔法身上是件像甲虫似绿色无领外套,袖口、衣襟和领口是海军蓝色滚边,里面是件和外衣怎看怎不搭配灰色法兰绒衣服。莉娜·努斯鲍姆穿着青绿色安哥拉山羊毛毛衣,领子是宽松重褶领。佩尔佩图阿修女身黑,裹着头纱。吉丝蕾恩·托德把深绿色马球衫穿在刺绣背心里面。艾丽斯·萨默维尔和奥德丽·莫蒂梅尔不约而同穿女式衬衫和粗花呢西装。尤娜·温特森穿着铁锈色灯芯绒收腰衬衫裙。戈弗雷·莫蒂默和乔治·墨菲都穿深色西装。弗雷德丽卡心想:“即使是西装,也比那位艺术系女学生习惯性身黑肃穆装扮有趣多。”弗雷德丽卡视线在寻找第三位穿西装人,那个人通常是约翰·奥托卡尔。
但他今天可没有穿西装——他穿是件彩虹色羊毛衫,色彩比彩虹颜色更多,每道鲜艳色彩都被织成三角形拼贴在羊毛衫上,紫罗兰色、紫色、深红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